蘇風暖吃飽喝足後,犯了困意。
她四下打量了一眼,目光鎖定在一棵大樹上,抽出絲帶,向上一拋,纏在了大樹的枝幹上,她順著絲帶纏緊的力道,飛身上了樹幹。樹幹粗壯,容納她纖細的身子還有寬裕,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躺下閉上了眼睛。
男子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姑娘這是何意?”
蘇風暖打了個哈欠,犯困地道,“我追著小狐跑了十幾裏,累了,走不動了,不想走了,天也黑了,就在這裏睡一晚,明天白天再找路出去吧。”
男子似乎無語地看著她,“你這樣睡得著嗎?”
蘇風暖“嗯”了一聲,昏昏欲睡地道,“自然睡得著,你自便吧。”
男子聞言不再說話。
小狐吃飽了,跑去它刨出的坑裏喝了幾口水,然後跑到樹下,抱住大樹,爪子使勁地撓。
蘇風暖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向下看了一眼,問,“你也想上來?”
小狐嗚嗚地點頭。
蘇風暖放下絲帶,纏住小狐,輕而易舉地將它拽上的樹幹。
小狐歡喜地窩進了她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閉上了眼睛。
男子看著一人一狐,片刻後,失笑地搖搖頭,找了一處幹淨的樹幹,倚靠著坐下。
他並無困意,看著樹上的蘇風暖,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就睡著了,且睡相安然,顯然是慣於這樣的睡法。她懷中的小狐閉著眼睛,舒服地躺在她懷裏,與她一樣的姿勢,也是睡得酣然。
一人一狐與一株大樹,成為了這夜晚最令人安心的風景。
他看了片刻,不由得露出笑意。
天明十分,四周的鳥兒渣渣地叫著出來覓食,好眠了一夜的蘇風暖終於醒了。
她睜開眼睛,便見男子身子靠著樹幹,清晨有陽光從樹枝空隙射下,灑在他的臉上,他容顏如一尊美玉,溫和無暇。
她坐起身,男子聽到動靜,轉頭向她看來。
她精神氣爽地打招呼,“早啊。”
“早。”男子微笑。
蘇風暖瞅著他,見他眼底有微微青影,挑眉,“你一夜沒睡?”
“睡了片刻,不是太習慣。”男子揉揉眉心。
蘇風暖嘟囔,“果然是公子哥,真是嬌氣。”話落,又問,“你看起來是個路盲,既然如此,怎麼敢自己一個人來山林裏打獵?”
男子笑著說,“不是我自己,有書童跟著我,不過走散了。我進山林不是為了打獵,是要找一株藥材,拿著弓箭是為了防身。”
“什麼草藥?找到了嗎?”蘇風暖問。
男子搖頭,“紫木草,沒找到。”
“紫木草?”蘇風暖揚眉,“這是冬季才會因雪水浸泡發芽的植物,但也極其稀少。這個時節你來找紫木草,無異於大海撈針。”
“沒辦法,急於救人。靈雲大師說隻需要紫木草的根莖就好。”男子扶額,“果然難找。”
蘇風暖看著他,“如今你沒找到,豈不是救不了人了?”
男子歎氣,“我已經盡力了,找不到紫木草,再想別的辦法吧。”
蘇風暖尋思了一下,對他道,“你要救的人,病了幾日了?”
“三日。”男子道。
“需要紫木草救的人,一般是體內有熱毒之人。因紫木草性寒,正好克製熱毒。”蘇風暖看著他,分析地道,“所以,昨日你見到了小狐拔箭就射,是看到了比紫木草更好的東西,才不尋紫木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