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一聽,眼睛亮了亮,“嬤嬤的話當真?”
“當真當真。”劉嬤嬤笑著道。
蘇風暖見她雖然年歲大了,但人精神,拋出這麼大的誘餌,不愧是皇宮裏出來老成精的嬤嬤。她對自己武功拿捏分寸還是有信心的,總不會沒分寸劍飛了傷著她。遂咬牙點了點頭。
有人攙著劉嬤嬤出了房門,搬了凳子,坐到了門口。
蘇風暖從腰間解下軟劍,這柄軟劍如絲緞一般,纏繞在腰間,她進宮時,宮門守衛也沒查出來這是柄劍,但當時到底沒敢在太後麵前真亮出來。
她剛一解下,劉嬤嬤就稱讚,“真是把好劍,防身用最妥當不過,軟的跟緞子似的。”
蘇風暖笑著說,“這是從牛鼻子老道那裏打劫的。”
劉嬤嬤笑嗬嗬地說,“他雲遊多年,好東西多著呢,以後再見了他,多要點兒。”
蘇風暖點點頭,拿著劍便舞了起來。
午後陽光極熱,院中知了不停地叫著,侍候的婢女、小廝都躲得遠了,拿袖子遮著烈日。
蘇風暖挽著劍花,變幻著花樣,劍影翻舞,人影晃動,光影紛雜,衣袂飄擺,令人眼花繚亂,幾乎分不清劍與人,似乎劍與人合為了一體。
一段劍舞舞罷,蘇風暖收勢,一身清爽,並不見汗水淋漓,她所站之處,風似乎都涼了。
“好!”劉嬤嬤拍手,“小丫頭舞得真好。”
蘇風暖收了劍,上前問,“嬤嬤看得可滿意?”
“滿意滿意。”劉嬤嬤點頭。
蘇風暖繼續問,“那規矩……”
劉嬤嬤笑起來,言而有信地說,“酌情學。”
蘇風暖頓時笑逐顏開,對老嬤嬤也沒那麼懼怕了,自動上前攙扶著她回了屋。
回屋後,劉嬤嬤當真如自己所言,並沒有要求蘇風暖學規矩,而是和她一起,歪在炕上,與她聊天。
蘇風暖本來是想哄住老嬤嬤,對付著不學板死人的規矩,但沒想到與她聊了一會兒天後卻發現,誠如王夫人所言,劉嬤嬤真是見多識廣,人雖然老了,卻一點兒也不糊塗,與她聊天,十分愉快。
這些年,蘇風暖不說跑遍了天涯海角,也算是跑遍了大江南北,自詡見識頗多,但有些奇聞趣事,由劉嬤嬤說來,她聽著也是有趣新鮮。
不知不覺,一聊便是半日。
天黑下來,劉嬤嬤也累了,吃過飯後,二人便睡下了,十分之相安無事。
轉日,劉嬤嬤命人拿了針線,自己做針線活,讓蘇風暖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蘇風暖左右無事,想不出能幹什麼,便陪在她身邊待著,昨日話說得多了,喉嚨不適,今日懶得說話,不能聊天閑談,頓時感覺出百無聊賴來。
她支著下巴瞅著劉嬤嬤的繡品,看了一會兒,問,“嬤嬤繡的這是什麼?”
“再過三個月就是小裳生辰了,我給他繡的衣裳。”劉嬤嬤道。
蘇風暖看著繡品,這副繡品不大一塊,她揉吧揉吧一把就能抓在手裏團起來,不禁問,“這是衣裳嗎?這麼大一塊?他也不能穿吧?”
劉嬤嬤笑著說,“這是錦緞的祥花,就是要一小塊布一小塊布的繡,到時候縫在衣服上。”
“可是這顏色也太豔了。”蘇風暖道。
劉嬤嬤頓時笑起來,“不豔,是給他大婚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