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祿聞言道,“皇上考慮得極是。”
蘇風暖頓時用力地捶了兩下。
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手下力道頓時輕了,討好地對他一笑。
王祿又道,“不過,葉世子素來荒唐無稽,任性非為,眾所周知。而這小丫頭,又野性得很,自小舞刀弄劍,與人一言不合就動武,若是將他們二人湊在一塊,將來怕是不得安寧。也不算一樁好姻緣。”
蘇風暖連忙給外公揉肩,力道是她特意學過的手法,極為舒適。
皇帝頷首,“這倒也是一個問題。”
王祿又道,“北周兵馬剛退去,還不知是否會卷土重來,蘇澈據說受了重傷,還在邊境安撫傷軍打理戰後諸事,順便養傷,短時間內怕是還不能回京。皇上和太後雖然各有屬意,但蘇澈就這麼一個女兒,對於她的婚事兒,想必也有自己的考量,老臣也不能給他這個為人父的人做主張。皇上不如等他回京,與他商議之後,再擇人賜婚。太後也是有憂國憂民之心,想必也能體諒,知道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免得好事成壞事。”
皇帝聞言點頭,“大學士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此事暫且先作罷吧,等大將軍回京再議。”
“正是。”王祿點頭。
蘇風暖對蘇夫人擠了擠眼睛,想著薑還是老的辣。
外公幾句話,便將皇上賜婚的心思暫且打住了。他隱晦的意思是,皇上若是直接下旨,不但大將軍不滿,太後更不滿,逼急了太後,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太後動手,輕則朝局震蕩,重則危急江山,到時候可不是好事變壞事嗎?
此事商定後,皇上又在大學士府中坐了片刻,便起身離開了。
王祿帶著人送皇上出府,見他的馬車並沒有回宮,而是轉了道,向東街而去,他眯了眯眼睛,對蘇夫人問,“京中關於太後和皇上要給小丫頭賜婚的傳言也傳了許多時日了吧?如今也該傳到邊關了吧?”
蘇夫人點頭,“是,爹,如今將軍該聞到傳言了,另外女兒也給他去信說了此事。”
王祿道,“蘇澈這麼多年,一直對十二年前之事有愧,皇上屬意葉裳,他怕是沒意見。”
蘇夫人歎了口氣,“容安王和王妃之死,一直是大將軍的心結。”
王祿哼道,“當年若非有內鬼泄露軍情,容安王和王妃也不至於死在邊關。不過,愧疚歸愧疚,兒女婚事兒歸婚事兒,一碼歸一碼。”
“爹是覺得小國舅和葉世子沒一個妥的?”蘇夫人壓低聲音問。
王祿點頭,“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嫁也罷!”
蘇風暖聞言“撲哧”一下子樂了,“外公最好了。”
王祿扭頭看她,板下臉,對她道,“聽說今日你在宮裏,太後麵前,動手胡鬧,開罪了太後?可有此事?”
蘇風暖嚇了一跳,立即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搖頭。
蘇風暖想著也是,外婆一直跟她在一起,沒見到她說與外公聽,她立即看向蘇夫人。
蘇夫人也搖頭。
王祿哼道,“你不用看她們,不是她們告訴我的。若是連皇宮有點兒風吹草動我都不知道,閉目塞聽的話,我的官就不必坐了。”
蘇風暖聞言頓時崇拜地看著外公,所謂身在廬中而知天下,厲害啊!
王祿倒沒責備她,而是道,“你今日倒也做得沒錯,太後有猶豫才是好事兒,否則以她的急性子和皇上如今鐵了的心對起來,對你沒好處,對蘇府也沒好處。不過以她的脾性,怕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從今日起,你就留在學士府吧,我命人教導你禮儀規矩,太後知道你在學規矩,短時間內,暫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將你弄進宮處置。”
蘇風暖聽說要學規矩,立即垮下臉,不過待在學士府比被弄進宮處置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