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盛歎了口氣,“太子若是身子骨硬朗就好了,皇上也不必如此累心了。”
“別提太子了,你提他,朕更累。”皇帝揉揉眉心,“朕以為月貴妃雖然有些小脾性,但明曉大理,如今一看,實在差矣。朕當初真不該心軟答應將太子讓她撫養,真該自己帶在身邊教導。如今說什麼也晚了。”
“這些年,皇宮如虎穴,月貴妃也是怕太子有個閃失,護得緊了些。”馮盛道。
皇帝長歎,“確實也不怪她,皇後善妒,朕是被皇後害了。但母後卻半絲不體諒朕,朕有時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兒子親,還是娘家親?讓她如此一心向著娘家?半絲不考慮南齊江山。”
馮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索性不接話了。
“朕不知道這副身體還能支撐幾年,有些事情,是真的迫在眉睫了。”皇帝又道。
馮盛隻能道,“皇上要保重龍體,您定能萬壽無疆,往後日子長著呢。”
皇帝嗤笑,“這話說著好聽,聽著也好聽,但事實可未必如此。”
馮盛又深深歎了口氣。
馬車來到大學士府,馮盛下了車,上前叩門。
角門內有人探出頭,看了一眼,嚇了一跳,連忙打開了大門,跪地見禮。
皇帝擺擺手,回頭見蘇夫人和蘇風暖下了車,便抬步進了府。
蘇風暖挽著蘇夫人胳膊,小聲說,“娘,我是不是先回府換身衣服再進去?”
蘇夫人笑看著她,“你是怕你外公見了你的樣子訓你?”
蘇風暖垮下臉,“是啊,外公板起臉訓斥人的樣子好可怕啊!”
蘇夫人冷哼,“活該!”
蘇風暖搖晃她胳膊,“娘,我先回府去換衣服好不好?”
蘇夫人剛要再說話,抬眼見府內有人匆匆走了出來,她笑著說,“晚了。”
蘇風暖也看見了,頓時扶額,後悔隻顧著和她娘笑鬧了,竟然忘了外公不喜歡看到她不端莊的樣子,一時間臉皺成了苦瓜。
“老臣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皇上恕罪!”大學士王祿帶著人匆匆而來,下跪見禮。
皇帝上前,伸手扶起他,“大學士免禮,你近來編修史傳,想必十分辛苦,都累瘦了。快起身吧。”
王祿站起身,奇怪地道,“皇上今日怎地突然過府了?也不事先派人知會老臣一聲,讓老臣也好有所準備。”
皇帝笑道,“今日事發突然,朕也是臨時起意,讓蘇夫人和蘇小姐陪朕來看看你。”
王祿畢竟在京城多年,聞言頓時猜出幾分,看向蘇夫人和蘇風暖,當看到蘇風暖頭發鬆散、裙擺撕裂了,身上有幾條劍痕,雖沒刺破衣服,但也劃出了口子,他頓時瞪眼。
蘇風暖硬著頭皮上前給外公外婆請安。
王祿哼了一聲,訓斥道,“不成體統!”
蘇風暖露出乖巧討好的笑。
“皇上,裏麵請。”王祿請皇帝入內,同時對一旁吩咐,“夫人,你帶著小丫頭進內院換衣,給換一身像樣的衣服,這樣成什麼樣子。”
老夫人點點頭,不同於王祿板著的臉,眉眼歡喜地對蘇風暖招手。
蘇風暖如蒙大赦,連忙跑了過去,挽著外婆,進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