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這麼覺得。
蘇夫人見蘇風暖麵上雲淡風輕,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她用隻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對蘇風暖說,“禦書房向來是後宮女子不能踏足之地,皇上今日特意在禦書房召見你,看來是故意避開太後,讓太後不得見你,提前斬奏了這樁婚事兒。皇上今日怕是要娘和你當麵點個頭,聖旨一旦下了,太後也無法。”
“娘不必擔心,皇上吃葷,太後也不吃素,禦書房還有一段路,太後宮裏如今早得到消息了,我們能不能進禦書房,還難說。”蘇風暖也用隻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雖然皇權比天高,太後自詡是天上天,但江山畢竟不是一人兩人說了算的。葉世子和小國舅也不見得就是任人擺布之人,女兒的婚事兒也沒那麼容易就被誰定下,娘緊張什麼?”
蘇夫人聞言覺得有理,頓時放寬了心。
馮盛引著二人向禦書房而去。
六月雖然酷暑難耐,但皇宮處處被放了冰,偶爾有絲微風吹來,有些許涼爽之意。
果然如蘇風暖所料,還沒到禦書房,斜側就走來了一群人,儀仗隊抬著鳳駕,浩浩湯湯。
馮盛立即道,“是太後的鳳駕。”
蘇夫人連忙打起精神。
蘇風暖抬眼看去,雖然料到太後不會坐以待斃,但也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而且親自來攔截,可見她與皇上真是到了分寸不讓的地步了。
不多時,鳳駕來到近前。
馮盛連忙跪地,“奴才給太後請安!太後萬壽康泰!”
蘇夫人拉著蘇風暖跪下,“太後萬福金安!”
幔簾挑開,宮女扶著太後下了鳳駕,太後冷哼一聲,“馮盛,你是巴不得哀家早點兒死吧?還萬壽康泰,從你嘴裏說出來,哀家如今聽著都唇寒齒冷。”
馮盛頭快低到地麵上了,連忙惶恐地道,“太後,老奴可是……”
“行了,你別說了,你說話哀家不愛聽。”太後粗暴地打斷他的話。
馮盛頓時收了聲。
太後向前邁了兩步,惱意和盛氣淩人霎時一收,看著地上跪著的蘇夫人和蘇風暖,和顏悅色地笑道,“蘇夫人以後見到哀家,就不必行此大禮了。快起來吧!”
蘇夫人站起身,連忙謝恩,“太後厚愛,妾身見了太後,如金光照麵,怎敢不行大禮?”
“瞧瞧,你還跟以前一樣,這張嘴見到哀家,就跟吃了蜜一樣的甜,會說話。”太後笑開,目光落在蘇風暖身上,溫和慈愛地道,“這位就是風暖吧?快起來,哀家可是念叨你好些時候了,總算把你盼進京了,快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蘇風暖站起身,隻見麵前的太後身穿紫金色廣袖上衣,配紅紫色織錦鳳裙,周身繡鳳尾花紋,雖然滿麵慈笑,但眉目精光,氣勢華貴逼人,真如金光照麵,讓人不敢直視。
她隻看了一眼,就垂下頭,心思微轉,踱步走過去,剛走兩步,踩到了裙擺,驚呼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
“風暖!”
蘇夫人大驚失色,連忙伸手去扶,什麼也沒扶到。其餘人也是相扶不及,眼看她就要撞上太後,齊齊驚呼。
太後臉色頓時白了,這要被她撞上,她這把老骨頭,哪裏經得住?
千鈞一發之際,蘇風暖身子忽然斜斜翻起,在三丈高的半空中打了個回旋,翻滾了兩翻。眾人眼前一花,她穩穩地落在了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