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看他一張老臉,笑出了滿臉褶子,有些好笑。
蘇夫人卻是聽得心花怒放,她最受不住的就是人家誇她的女兒,也笑成了一朵花,“公公真會誇人,一句話誇了我們娘倆,讓我這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的甜。”話落,她從袖中拿出一盒天香錦,遞給馮盛,悄聲說,“這一盒天香錦是風暖從外麵帶回來的,不知道打劫誰的,公公不嫌棄的話,就笑納了吧!”
“哎呦,天香錦一盒千金,這可舍不得,夫人還是留著吧,給老奴是糟蹋了好茶。”馮盛連忙推拒。
“我知道公公也愛喝這個,與我是同道中人,就不要推辭了。”蘇夫人硬塞到了他手裏。
馮盛確實愛茶,見蘇夫人硬塞到他手裏,自然舍不得再不要,連忙收了起來,悄聲道,“夫人離京這麼多年,沒想到還記著老奴愛喝茶。皇上今年才得了五盒天香錦,自己留了兩盒、給了太後一盒、皇後一盒、月貴妃一盒。這天香錦最是珍貴稀缺,老奴謝過夫人了。”
“這些年蘇府能幹淨無一塵,全仰仗公公辛苦照看打掃。再說我與公公的交情,就不必言謝了。”蘇夫人笑著道,“這臭丫頭她這些年在外瘋跑,手裏多的是好東西,都不知道是從哪裏打劫的。公公若是有什麼淘弄不著的玩意兒,隻管跟她說,讓她給你弄去。”
馮盛立即看向蘇風暖,笑道,“老奴聽聞蘇小姐自小跟隨大將軍學武,端的是好功夫。可是,這樣看的話,明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可人兒,哪裏像夫人說的在外麵瘋跑了?”
“公公可別被她的表象蒙蔽,這是個能上房揭瓦的混丫頭。”蘇夫人悄聲說,“跟哥哥們打架,上山抓泥鰍,下水裏摸魚,拗老僧的眉毛,拽老道的胡子,什麼她都幹過……”
蘇風暖嘴角猛抽,實在聽不下去了,伸手拽蘇夫人袖子,“娘,您怎麼什麼都說,也不怕盛公公笑話您教女無方?”
蘇夫人還沒說話,馮盛連連笑道,“老奴是自己人,女兒家活潑才是好事兒,皇上也喜歡活潑的小姑娘。”話落,道,“皇上一早下了朝就等著見蘇小姐,老奴這就帶夫人和小姐去見皇上。”
蘇夫人拍掉蘇風暖拽著她袖子的手,頷首。
馮盛頭前帶路,一邊走,一邊悄聲說,“因皇上和太後各有屬意葉世子和小國舅,爭執不下,如今這兩日二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明裏暗裏鬥法,正鬧著別扭,皇上今日沒去太後宮裏請安。皇後今兒一早打了祺貴人,隻因祺貴人昨日身子不適,皇上本來已經翻了林貴人的牌子,卻撇下林貴人,去看了祺貴人。皇後惱怒,以祺貴人假裝不適勾引皇上為名,打了祺貴人,將祺貴人的臉都打腫了,月貴妃護表妹,知道此事,也動了肝火,拉著被打了的祺貴人去找皇上,皇上惱怒之下,關了皇後禁閉,讓她閉門思過。”
蘇夫人點點頭,對宮裏的事情知曉了個大概。
蘇風暖想著這天家的事兒聽著可真叫個亂。這京城明裏暗裏,不是雲來就是雨來,有時候怕是再加上電閃雷鳴。也難為她娘舍得送出一盒天香錦給這盛公公拉近關係了。盛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攏住了他,就能被照應幾分,對宮裏的事兒知曉個七七八八,要想在這京城裏安穩立足,還真是少不了宮裏有個自己人。
“今日皇上除了宣蘇小姐,還宣了容安王府的葉世子進宮,如今葉世子還沒來。”馮盛又悄聲道,“太後聽聞後,也宣了國丈府的小國舅,如今小國舅也還沒來。”
蘇風暖聞言蹙眉,他們二人也來,那今日豈不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