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後悔了？”雲秋山聲音微挑。
“沒有。”
這話倒是回答得毫不猶豫。
雲夜白閉了閉眼睛，握著劍的手變得很緊，手上青筋畢露。
良久，他睜開了眼，看向站在麵前正好以整暇端著茶杯的人：“當真……沒什麼辦法嗎？”
那神情似是帶著孩童般的執拗，定要這人給出個答複。
“她跟我們的修煉方法不太一樣，整體的身體狀況，就跟我剛剛跟你說的很不好，甚至有逐漸惡化的趨勢。這樣的狀態不是外力所為，定是她自己做了些什麼，所以我才會那樣問她。”
雲夜白一邊聽著，腦海中浮現出了她的一句話：是我自己，做了些莫名其妙的好事。
他沒有出聲，靜靜地聽著。
“她現在這樣，跟她曾經用過那妖丹也有些關係，若不是那妖丹，恐怕你也等不到她。從現在的狀況來看，推動她身體衰竭的直接原因是靈力不足，另外身體機能的衰竭。靈力不足可以從外界彌補些拖延些時間，但是……”
“我將靈力給她。”雲夜白把他的但是堵了回去。
“你要知道，即使你天資出眾，靈力已經達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但如果你每日將靈力輸送給她，即便數量不多，也意味著你的修為很難再有寸進。”
雲夜白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整個巫山雲家的希望和象征，整個修仙界，如今誰人沒聽過玄澤仙君的名號？
若是日後修為停滯，不說對他本人的打擊，他之前在這修仙界的一切或許就都白費了。
人心，再複雜不過。
“那又如何？我現在能做的已經足夠。”雲夜白語氣淡淡。
這話聽著有些眼高於頂，卻也符合他眼下的情形。
依照他如今的修為，許多人即使再奮鬥百年，甚至一輩子都未必能達到他此刻的成就。
“你這話讓其他宗門的人聽到，得多招多少人恨。況且，就算你沒什麼，族中那些人未必會同意。”雲秋山搖搖頭。他這師弟一向謙遜，但骨子裏也有著自己的驕傲。
尤其是老一輩的人，到時候隻怕卿姒也會受到牽連。
雲夜白卻徑直問了另一個問題：“那她的身體……”
“有些藥材甚是難找，稍後我寫個方子，能找到多少還要再看。”
“多謝師兄。”他說著，又行了一禮。
雲秋山卻擺擺手：“你先別急著謝我，你要知道現在最麻煩的可不是這些。”
“什麼？”
“你那姑娘，她自己才是最大的阻礙。還是你沒看出來，是她自己不想接著活下去了。”
雲秋山這麼些年來找他求醫的人無數，也算是見過了無數形形色色的人。
然而像是卿姒，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還跟沒事人似的，甚至根本不想辦法的，她還是頭一個。
雲夜白一怔。
“我知道的。”自從再一次見到她的麵，見到他的下一刻便逃走之後，他便隱約明白了些什麼，所以才會拉她回來。
“那麼，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