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給過你機會。”
黑袍老者右手一翻，巨大的重劍以一個靈巧得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了對方長劍的糾纏，向著雲夜白的方向重重的一揮，強大的劍意頓時迎麵撞上了雲夜白的身子。
即使他飛速後退以劍抵擋，也依舊被鎮得連退數步，嘴角掛了抹血絲。
為了拖延，他身上能用的靈力也已所剩不多，若是平時，也不會如此狼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長鳴。
兩人皆將目光望去。
雲夜白勾了勾嘴角，與老者氣急敗壞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留情？我就該一劍劈死你！”黑袍老者憤憤地說完，轉身飛速向著那聲音的目光而去。
這一次，雲夜白並沒有去追，而是有些踉蹌地站起了身子。
他的目光看著那個方向，久久不發一語。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一旁，將身子的重量靠在了樹幹上，緩緩地坐了下來。
那人最後那一下還真是不打算留手了。
他從袖中掏出了麵鏡子，向上一扔，那鏡子在空中陡然放大，上麵赫然是卿姒與那些人在鴻蒙境口對峙的身影。
見到她此時身上的情形和剛剛那一閃而過衝天而上的光芒，他的瞳孔微微一震，臉上的淡定瞬間不見了蹤影。
怎會如此？
想要起身，卻已然沒有了力氣。
卿姒……
阿姒……
再一抬頭，畫麵上的卿姒已然後退數步，消失在了鴻蒙界碑之旁。
“卿姒！”
下一刻，眼前的一切都歸於一片漆黑。
之後發生的事情像是被加快了速度，半空中的雲夜白看著那一幕幕，閉了閉眼睛，當他再次睜眼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歸於了沉寂。
“你可曾後悔過？”半空中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了道聲音。
“不曾。”他的聲音淡淡，仿佛回答著十分普通的問題。
而身旁的卿姒雖然什麼都聽不到，視線也被身邊的人擋住了，但她也沒有掙紮。
雲夜白這個人做事一向都有他的道理，他必定是不想讓她知道些什麼，那樣的話，就算她去問也是問不出來的。
這人固執起來，誰都沒有辦法。
隻是這幻境讓兩人看到這些到底是為的什麼？
既然這幻境針對的是他，又為何剛剛會出現她的那幕呢？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所下的禁製已然消失，擋住她眼睛的手也放了下來。四周是一片濃鬱的黑色，再沒有半分聲音。
“雲夜白？”
“我在。”
男人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她的手腕上依然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存在。隻不過視野之中依舊什麼都沒有。
“這是？”
“我們該出去了，這幻境……終究是幻境。”他的聲音重複了一句，就像是進入這幻境之前卿姒所囑咐的一樣。
她被牽著向前走了幾步，刹那間，兩人出現在了一個破敗的大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