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的怒火,宋家扛不起。
不過現在事情既然爆了出來,加上已經過去好幾年,他也用不著再藏著掖著。
能幹出未婚先孕的醜事,是宋月涼自己下賤,跟她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婊子媽一樣!
他憑什麼替她兜底?
“沒想到宋夜叉還有這種過往……”蔣正陽瞥了宋子禹一眼,又湊過去悄悄道,“宋少,說實話,她那孩子沒了,當中是不是也有你家的手筆?”
宋子禹臉色一變,瞪他,“瞎胡說什麼呢你!別往我家頭上潑髒水啊,不然兄弟沒得做!”
“嘖,我就八卦八卦,你怎麼還發火了?咱倆什麼關係?我還能給你下套子不成!”蔣正陽攤手,做出噤聲手勢,“行,你消消氣,這事兒以後我再也不提了,成吧?”
這才消了宋子禹怒氣。
但是蔣正陽跟其餘幾個旁聽的,心裏卻自有一杆秤。
宋月涼那事要是跟宋家真的一點關係沒有,田家老太婆怎麼會把宋家父子攀扯進來?
還有,宋月涼為什麼會把宋家當成死仇處處針對?
豪門陰私,在場的人都見得多了。
……
惠城高中後門,有幢兩層小洋樓。
外牆雪白嶄新,二樓陽台垂吊綠植,綠意蔥蘢,在炎熱夏季裏透出股女兒家的詩意。
斜陽西墜,放學時分。
小洋樓前的巷子時有放學的學生經過,總會朝小洋樓看一眼,眼裏流露出羨慕憧憬。
單車鈴聲叮叮,成群結伴的學生肆意說笑,晚風吹來,飛揚的發絲都寫著青春。
此時二樓窗戶緊閉,高檔純色係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
光線透不進的房間,陰沉昏暗,彌漫煙霧。
靠牆的單人竹藝圈椅上,坐著個男人。
男人身形頎長偉岸,坐在秀氣的圈椅上顯得局促。
點燃的香煙夾在修長指間,紅光明明滅滅,在他腳下,已經堆了一地煙頭。
窗外時有青春飛揚的聲音傳進來,男人眼前恍惚,似看到了冗長小巷裏,踩著單車恣意追逐的少女跟少年,伴著叮鈴鈴的鈴聲,放肆大笑。
叮鈴鈴——
叮鈴鈴——
燃燒的煙頭燙了手,男人回神,才發現是放在旁邊的電話響了。
將煙頭扔到地上踩熄了,男人才接起電話,“哪位?”
那頭靜默片刻後,如飛泉碎玉的男子聲線傳來,“燕欽,我是傅燕遲。”
燕欽微頓,緩緩抬眸,眸光犀利幽暗,“阿遲?”
“我現在在惠城高中,還記得老地方嗎?出來見一麵吧。”
那頭的人語氣似在笑,但是燕欽不敢肯定。
傅燕遲在他眼裏,從來是個難懂的人。
表麵清風朗月,對誰都溫和有禮,可是這麼多年來,能真正走進他領域的,似乎,也隻有宋月涼一個。
“當然記得,西巷冰室,以前我們三個人最喜歡去的地方。”燕欽嘴角揚起一角,取過電話旁的金絲框眼鏡戴上,遮住了眼底晦暗的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