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同誌點頭，指著身後牆上的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貨車司機淚眼模糊的看著那幾個大字，顫抖著說：“我，我坦白，我全部都坦白。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是被我的上司，我們廠的發貨部主任杜祥逼迫的……”
貨車司機一邊回憶，一邊說他幫著杜祥賣藥給黑市的事情，隻是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他根本記不得有多少次，也不知道杜祥到底悶了多少黑錢。
隻知道他在杜祥手底下這五年多來，每次藥廠出貨，杜祥都會來一次這種或大或小的黑市賣藥交易。
許豪和邵軍越聽臉越黑，邵軍是替江爺生氣，這個司機和那個杜祥，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江爺的便宜都占？
要不是怕把人打死自己也得去勞改，邵軍非得接著揍他不可。
許豪也生氣，這幾年杜祥天天明裏和他鬧，暗裏和別人說他壞話，明明生產部每次都是按時按量完成生產，到了他發貨部，一發貨就說對不上數，一發貨就說生產部做的數量不夠！
發貨部部長把東西都吞了，賣給了黑市，把錢都塞進自己腰包了，卻讓生產部背著黑鍋這麼久，說生產部浪費原材料，說生產部不按照規定生產，所以才會導致生產出來的成品夠不上預期數量。
草！
許豪手指頭癢癢的很，真的想像邵軍一樣，把杜祥那頭蠢豬找出來暴揍一頓！
“同誌，我要說的都說了，你要問我具體幫杜祥搞了多少次，我真的是說不出個準確的數字來，反正就是每次出貨都會搞一些。不過他給我的好處，我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不會錯，五條煙，五百塊錢，還有……”
“還有？”邵軍呲牙：“在顧廠長那裏，你可沒說還有別的啊？”
“讓他說。”同誌推開湊到貨車司機跟前，拳頭又癢癢的邵軍。
貨車司機縮著脖子小聲道：“我媳婦當初嫌棄我家條件差，不想嫁給我，要我們家出一千塊彩禮，還有四大件……”
“四大件？”許豪攏眉：“自行車，縫紉機，手表，收音機？”
貨車司機搖頭：“不是三轉一響，是新四大件。”
“新四大件？是什麼？”同誌都好奇了，放下手裏的的鋼筆抬頭盯著他問。
“是、是……”貨車司機眼睛一閉，悶聲說道：“電冰箱、黑白電視、石英手表、洗衣機。”
“彩禮還有這些新四大件都是你的部長給你出的錢？”同誌問。
“是。”司機點頭。
“謔！怪不得你為了杜祥能做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原來你收了他那麼多錢，你拿了他錢的那一刻，你就騎虎難下了。”許豪唏噓。
“行了，你這屬於金額重大，你就別想出去守著你懷了大肚子的媳婦了，等你被放出去的那天，你的媳婦早就改嫁了，你的娃也不認識你，管別的男人叫爹了。”邵軍哼道。
“嗚嗚嗚……”
一聽這個，貨車司機這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哭的一行鼻涕兩行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