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坐上後座後半天沒吭聲,眼睛目視著前方,看都不往顧安然這邊看一眼。
顧安然知道他八成是因為蕭遠那家夥的胡說八道生了氣。
剛才蕭遠不是說了軟話免去了一頓揍嗎?
雖然莫北不可能會揍她,但他一聲不吭的自己生悶氣也不行啊。
她也學著蕭遠那死皮賴臉的勁兒把頭一歪,靠在了莫北的肩頭,雙臂也順勢摟住了莫北的胳膊。
“哎呀我男人的肩膀好寬闊舒服啊!靠在上麵我就踏實,一踏實我就犯困。”
“事情還沒說明白呢,就想裝睡?”莫北勾著顧安然的下巴讓她抬眸看他。
“說什麼啊?”顧安然裝傻。
莫北直說道:“蕭遠說你隻愛的我臉?我要是變醜了你就不愛了?”
顧安然捧著莫北的臉左看看右看看:“你怎會有容貌焦慮,你也不可能變醜啊!就算是以後老了,變成小老頭了,也是個能迷倒一片老太太的帥氣的小老頭啊!”
莫北表情有所緩和:“你天天看著我,會不會哪天就看膩了?”
“當然不會!你看唐寅的畫作有誰看膩了的?經典永不過時!”
顧安然幾句話就把莫北哄樂了,他身子往後倚,拉著顧安然躺在他的大腿上,低下頭,眼神溫柔的看著她,手指輕輕的把她額間的碎發扒拉到一邊,聲音很輕很柔:
“不是困了嗎?睡覺吧。”
看到莫北由剛剛的患得患失待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後變得安心的樣子,顧安然很心疼。
她都回來那麼多天了,莫北還是偶爾會擔心她某一天跑掉,會不要他了。
可見那五年,他過的有多麼的煎熬痛苦,那種痛苦,他很怕再次體會一次。
顧安然閉上眼睛低聲呢喃:
“莫北,我們永遠不分開。”
她的聲音很小,但她知道莫北一定聽得到,他的聽力一向很好。
果然,莫北撫摸她額頭的手忽然就不動彈了,隨後莫北溫軟的唇瓣就印在了她的額頭上,發自內心的一聲低笑中透著幸福和滿足。
……
阮雪在醫院裏悠悠轉醒。
她身上還穿著大紅色的喜服,與這醫院裏的蒼白對比鮮明。
一醒來就聞到濃鬱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
阮雪皺起眉,喉嚨不舒服的咳嗽了幾聲。
“雪兒你醒了?”
嚴妍聽見動靜趕緊過來,站在病床邊彎著腰關切的問:“你感覺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你告訴媽,媽去給你叫醫生。”
阮雪轉動著眼珠將病房裏的情況掃了一遍。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病房,病房裏有六張病床,病床都滿著,大多都是老人生病,兒女守在病床邊照顧的。
就隻有她是反過來的,她躺在病床上,自己的媽媽陪在床邊。
“喝水嗎?媽給你晾了涼白開。”
嚴妍從窗台上拿回來一個搪瓷缸子遞到阮雪嘴邊,輕柔的說:“雪兒,先喝點水吧。”
阮雪沒動,一雙眸子冷冷冰冰的盯著嚴妍:“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