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從,侯川在回家的路上一直苦苦的思考著。但想著想著就悲歎了起來,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在大唐盛世,在平穩之年,在豪門富貴之家混個富二代什麼的。
如今天下狼煙四起,整天疲於奔命,朝不保夕,而且竟又是最底層的貧苦大眾,在這個“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的年代,想要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啊、錦衣玉食是奢談,但連平穩溫飽的日子都過得捉襟見肘。
侯川悻悻的回到家,剛一推開院門就聽見了一陣哭泣的聲音,侯川心裏一緊,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了裏屋。
母親正伏在藤椅上大哭不止,侯川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搞得不知所措了起來,他忙的跑過去,俯下身子著急的問道:“母親,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啊?”
母親依舊的哭個不停,跟個淚人似的。侯川看了一眼四周,屋裏亂糟糟的一片,像是有人搶掠了一遍。
難道?
侯川趕緊的衝進裏邊的房間一看,小蝶和鳳霞光著身子,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顫抖的蜷縮在被子裏,身上也是青紫紫的一片。
“畜生,這群畜生!”侯川腦袋裏仿佛炸了一記響雷,木木的一片。
“是不是大元朝的那些狗”侯川衝到了母親的麵前,跪倒在地。
母親許久不說話,淚水順著皺紋在那扭曲的臉上四溢開來,最終母親顫抖的點了點頭。
侯川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傳了過來,這哭聲如同蟲子一樣在他的心裏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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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川耷拉著頭呆呆的坐在石板上,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想一想妻子的賢惠,想一想妹妹的清純和懂事,侯川還是流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對於大元朝,以前隻是一種本能上的罵罵而已,這一回對侯川來說是切身的疼痛,是**裸的傷疤。
母親的哭泣,鳳霞和小蝶低沉的抽噎像一根根針紮進侯川的心裏。
這就是窮苦百姓的下場,弱者的悲劇。亂世當中做一條綿羊比做一條狼更可怕。
侯川轉身進了屋,母親哭泣著為鳳霞和小蝶穿上了衣服,侯川一下子跑上去緊緊的摟住鳳霞和小蝶,他知道她們需要一個支撐和安慰。
一下子,侯川似乎長大了不少。
夜晚,侯川安慰著鳳霞和小蝶睡下後,一個人靜靜的呆了許久,又一個人進了後院。
地窖裏黑嚇嚇的一片,侯川點上了一盞燈。他麵色凝重的站在那裏,對著閃亮的鎧甲,就像是憑吊一位位古人似的。
侯門戰將。
侯川拿起一件長戟,輕輕的擦拭著,擦得亮亮的,在黑暗中長戟反射出幽冷的光。
“大元朝也蹦躂不了幾天了,起義之軍勢如蟻聚,大元朝這座大廈終將要傾覆。兵戈之年想要過上安穩的日子是不可能的,樹欲靜而風不止。接連不斷的橫征暴斂,奸殺搶掠,遭殃的就是最底層的人民。”這話他似乎在那裏聽說過,此刻不知道為什麼在耳邊響起。
縱使天下有一天一統了,難道百姓就會如魚得水過上幸福的日子,還會有接連不斷的欺壓,還會有沉重的賦稅和苦役。想要過上安穩的日子,想要這樣的齷齪事不在自己的身邊再次發生,隻有自己占據統治台階上的一席之地,這樣才有發言的權利,才有懲惡揚善的砝碼和資本。
侯川撫了撫鎧甲上的灰塵,侯門後裔是有血性的,沒落的武士精神終將再度熠熠生輝。而這一切他似乎還感覺到很陌生和遙遠。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正好就是一塊巨大的磨石,是該打磨打磨自己的時候了嗎?
侯門圖騰,也就在自己的手中把握嗎?
通過這幾日的所見所聞,天下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隻是一個荒災之年。兵戈四起,保不準這天下就要亂了。如今的大元朝已經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更何況那元朝的一群腐朽之軍,麵對徒匕四起的敵軍,簡直不堪一擊。
就在深深的思索當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侯川回頭一看,正是母親。
“母親,還沒睡呢?”
母親歎了口氣,對著一排排的鎧甲道:“川兒,這是侯門的恥辱啊”黑暗中,母親又流下了淚,她緩緩的在口袋中摸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侯川道:“這是這道石門的鑰匙,裏邊是先祖留下的物資,今天我就把鑰匙交給你了,川兒”
侯川看了母親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接過了鑰匙。
“川兒,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不論你打算幹什麼,母親都會支持你的”
侯川信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