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話,是關心也是試探。兩人都已經不再年輕,他們當然知道那一句話的分量到底是有多重,所以一旦說出來就覆水難收。溫暖將筷子收回了放在碗裏,筷子尖插在米粒裏動了兩下在停下來。梁雲城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她再這樣下去連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
裴錦不再D市的時候尚且如此,更何況現在。裴錦就在她的眼皮底下,他又怎麼控製得了自己?梁雲城的那一句話,她懂,所以無力反駁。所以這一頓飯,兩人都不知道吃的是不是時候,沒有所謂不愉悅,可也沒有很開心。林微將溫訶送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一個狼狽不堪的女人抱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孩子,怎麼看都覺得很怪異。或許林微永遠也不會承認此刻的自己是狼狽的,說的難聽一點兒就叫聳。但是在溫暖的眼裏還真是看到了不一樣的林微,她小心翼翼的將溫訶抱在身前,長發有些蓬亂,而溫訶就掛在她的胸口,一雙小手還摸著她的胸部。
梁雲城從林微手裏接過溫訶的時候,林微如釋重負,急忙跑到廚房裏給自己倒了杯水來喝。咕噥的喝了兩杯這才緩過氣兒來,趁著梁雲城將溫訶放進房間的空擋,林微對著溫暖使眼色,卻見溫暖搖頭。剛想發作的時候梁雲城卻已經出來,反手將溫訶房間的門給帶上了。
不可否認,梁雲城這個男人是不錯的,且先不看長相,就論他對溫暖的這份情是冰山也該融化了不是?隻可惜溫暖看似柔弱可骨子裏的那份堅強卻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三人在客廳裏做了好些會兒,要林微說,現在他們三個可真是不倫不類的。她插在這中間,橫豎都二。要不是今兒個心裏還有氣,想到蘇北那家夥趁著自己不在就帶女人回家,她是萬萬不可能到了此時還呆在這兒的,當電燈泡麼?她林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的?
還沒待她想明白呢,梁雲城就起身說要離開,溫暖也沒用挽留。在梁雲城走後不久,林微卻也終於是按捺不住了,這會兒再呆在溫暖這兒指不定得折騰到什麼時候,溫訶已經睡下了,也不可能這會兒拉著溫暖出門。想著還是起了身跟溫暖道了別,至於今兒個的事情,她想還是咽回肚子,蘇北的事告訴不得溫暖。更何況,她林微也不是個哭訴的主兒不是?
暗黃的燈光,有些暗黑的小路。自溫暖家下來的那段路有些寂靜有些昏沉。林微踩著步子往前麵走,細碎的高跟鞋磕到地上發出"扣扣"的聲響,踩著踩著卻越來越起勁,林微有些嘲諷的笑著自己的幼稚。待到快走到巷道盡頭的時候卻見得那路口站著一個人,遠遠地,林微眯著眼睛這才看清楚了是誰。加快了腳步,離路口還有幾步的距離時林微停了下來,而麵前的男人也停了下來。
轉身,重重的歎氣。林微看清楚了麵前的男人,一米七五的個子,削瘦的身材卻看不出文弱。他有些一雙溫柔的眼睛,不過,對於林微來說,他的溫柔隻是屬於那一個人的,而此時的溫柔往往隻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