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鮮打算回華科院前,再度傳來了個好消息,小雀醒了。
消息是周子昂通知小鮮的。不知是什麼原因,小雀蘇醒的時間比梅念晚了三四天。
事實上,在小雀醒來之前,梅念已經醒過來了。
小鮮也問過梅念,當天人參靈嬰消失時的情景。
梅念表示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可小雀是個啞巴,那麼當天的那陣尖叫聲,應該是梅念發出來的。
可她反複回憶,確實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所以詢問人參靈嬰的事,隻能是借著小雀了。
“人是已經醒了,可是身體肌肉嚴重凍傷,始終處於半蘇醒狀態。”半蘇醒狀態是針對植物人的全昏迷狀態而言的。
在小鮮來之前,周子昂已經和小雀的主治醫生交流過了。小雀被送過來時,全身的肌肉神經都處於一種很怪異的狀態,醫院方麵隻能將其定義為肌肉神經凍僵性勞損。
王風雷聽說了小雀醒了,也趕了過來,他人雖然回了北京,卻沒有回到王家的老宅居住,擺出了副長輩的架勢,讓王帥假公濟私在醫院裏開了個老幹部病房,讓他住著。
小雀的眼睛能動,醫護人員的喂食也能配合著吞咽,四肢不能動。
她原本就是個聾啞兒,所以醫生無法確定她的其它生理功能是否正常。
穿著白大褂的周子昂見到,小鮮和聞訊趕來的王風雷,兩人同時流露出來的詫色時,不得不解釋著。
“小雀,你怎麼了?你看得見我嗎?你放心,你已經出了雪溝了,我們大夥都好好的,什麼事都沒發生。這裏是北京的醫院。你別怕,大夥兒都在,沒人會傷害你,”王風雷比劃著。
小女孩的眼裏很快就漫出了眼淚,她的眼珠遲鈍地移動了下。
“小雀?你,說得就是你,叫周子昂對吧,你也好歹是個醫生。我把小雀這麼一個好好的孩子,交到了醫院,怎麼成了這個鬼樣子,你們無論如何也得想法子把她治好,”也難怪王風雷會發火,小雀以前隻是有些聾啞癡傻,可好歹是四肢健全,能吃能蹦的,現在這算什麼鬼樣子。
送到醫院兩三天,一點起色都沒有,就隻會眨巴下眼睛,換成了誰家的大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周子昂示意他不要喧嘩。小鮮坐在了小雀的病床邊,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拍打著。
生病的小雀看著很讓人心疼,小鮮黯然著,替她蓋上了被子。
“王前輩,小雀以前又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嘛?”小鮮隻大概知道小雀是王風雷撿來的,剛撿來時,才隻有八九個月大。又聾又啞的孩子,又不會哭喊,被狠心的父母丟在了雪地裏,凍成了根冰棍險些也沒人知道。
也是小雀命不該絕,碰到了帶著白靈獒進山找人參靈脈的王風雷,當時王風雷在小木屋裏休息,放了白靈獒外出,白靈獒回來時,嘴裏就叼著裹著小雀的包袱。王風雷用雪水煮得稀粥,胡亂養了一通,才沒讓小嬰孩丟了性命。
王風雷撿到了小雀後,約莫養到了一歲,才知道她是個聾啞兒。就取了個寓意“麻雀嘰喳”的名字,名叫小雀。
小雀今年有九歲,從被撿來到住院,一直是在山裏住著的,考慮到聾啞的緣故,王風雷也沒法教導她讀書認字。
“沒有,她以前不大機靈,用迷信的話說,這孩子前世做了孽,缺了一魂一竅,不過一直很聽話。我打手勢讓她去西邊,她絕不會去東邊。”王風雷踟躕著,人參靈脈已失,他也沒什麼意義留在長白山了。
北京有張綠袖那婆娘在,王風雷呆著渾身都不舒服,早晚是要離開的。那小雀就必須有人照看著。看來還是得回家裏一趟,讓人照看著小雀。
王風雷說辦就辦,穿著病服就去訓兒子去了。
小鮮的年假也已經徹底結束了,是該回華科院銷假了。她和周子昂說了下,小雀如果再有什麼事情,一定要通知她。然後就和卓楓她們打過了招呼,回學校去了。
周子昂拿著小雀的病情分析報告,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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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小雀一直安靜地躺著,她困難地閉上了眼,呼吸也由最初激動時的紊亂變得平緩。
她的心跳急切,像是跑完了八百米的運動員一樣。這一點,包括周子昂在內的探望者們都沒有發現。
在那身病服下的九歲小女孩的軀殼裏,一片混沌中,梅念感到喉嚨裏像是被人掐住了般,很是難受。
與身體的反應不同,梅念的意識可以清楚地看到小鮮和周子昂在一旁議論著“她”的病情。
小鮮,人參小子(梅念喜歡管周子昂叫人參小子,因為他提供的人參一級棒),王家的老不死,梅念想大聲提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