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長出來後,她還特地叫了小夥伴來看,她想讓她們也看看,她們家是可以種出好的棉花樹來的。
可是小夥伴們都嘲笑她,就是連爸爸在看了她種下的這棵樹後,都說它不是棉花樹。它是棉花樹,盡管它長得特別高,盡管它不像是其他棉花樹一樣,能長出潔白的棉花來。這棵高大的棉花樹,長出的不是和它的樹形相匹配的棉鈴,它長出的,是綠色的莢果,外殼堅硬,任憑怎麼敲打,都砸不開殼的怪果實。
“這棵棉花樹是什麼時候種下來的?”沉吟之後,周子昂反問著,這是棵棉花樹,隻是它已經變異地險些連周子昂都認不出來了。
“就是爸爸剛種棉花後沒多久,我種下去的,它長得很快,一下子就有了那個個頭,”那時帕理旦還想過,如果她的個頭也能長滿麼快就好了,那她就可以早點長大,賺錢醫治媽媽的病,還可以給爸爸好多的棉花田,給弟弟買更多的巴哈利。
“叔叔!你相信它是棉花樹?連鎮上最厲害的艾哈買提爺爺都不知道這棵樹叫什麼名字呢,”好孩子的心是最容易滿足的,有時候,她需要的隻是一個眼神,再或者是最簡單的一份信任。
“對不起,帕麗旦,叔叔要向你道歉,我不該說這塊土地是個‘竹籃子’。”世上本就沒有一無是處的土壤,這棵棉花樹,不僅植株驚人,一旦棉桃成熟,第一年可以收1000個棉桃,光是那些棉桃,就能加工出超過100公斤的優質棉花。經過合理的修剪後,它一年可以結兩次棉桃,而且每次可以增加100個棉桃,這本該是全烏魯科薩,甚至是全世界,最極品的棉花樹。
隻可惜,烏魯克薩沒有人可以采摘下這一樹的棉桃。鎮上大多數人的棉花是靠人工采摘的,艾哈買提自家棉田裏,已經采用了機器采摘的方式,用無毒害的落葉劑清理掉棉花樹的葉子後,再促使棉鈴自動裂開,方便采摘。
“叔叔是第一個相信帕麗旦的人,你是個好人,謝謝你。”小姑娘感動著,發出了她最誠摯的感謝。
好人?周子昂苦笑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說他是個好人了。既然是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叔叔送你一樣禮物,閉上眼,”
這位同樣也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的周叔叔的話裏,帶了股神奇的力量,帕麗旦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一顆棉桃落在了周子昂的手裏,看著笨重堅硬的果體,落到了手裏,卻不會感到沉手。
淡淡的靈力,被灌輸進了綠色的殼體裏,清脆地爆炸聲,從殼體裏傳了出來,綠色被不斷膨脹出來的白色代替了。
從南北朝開始,就為中國人民增加了無數溫暖的棉花其實隻是一種植物纖維,而此時這種纖維已經布滿了周子昂的整個手掌。
“可以睜開眼睛了,”周子昂笑著,讓帕麗旦睜開了眼。
帕麗旦狐疑著看向了周子昂的手,“你的棉花樹送給你的禮物。”
小女孩的歡呼聲,徹響在了空曠的土坡間。
周子昂微笑著,看著帕麗旦跑過了那幾畝棉花田,往家的方向跑去。烏魯科薩,可能不是最富裕地方,可它卻有著最適合帕麗旦和她的弟弟生長的土壤。
“也差不多是時候解開疑惑了,”周子昂轉身看向了那棵棉花樹。
如果沒有預料錯誤的話,這棵樹才是造成了周奇正的那三畝地貧瘠荒蕪的罪魁禍首。
帕麗旦已經跑過了棉花田,四周空無一人,這棵外殼堅硬無比的棉花樹,連飛鳥都不肯棲息在樹上,它孑然而立,高傲而又寂寞,正如他一樣。
周子昂雙腳一蹬,如此幹燥的沙質土麵上,他的蹬踏沒有帶起半絲沙塵。
手抓住了借力的樹枝,周子昂人已經穿梭在了棉花樹的枝葉間,從葉子、到棉桃、再到樹皮,樹杆無一遺落,最後,周子昂將視線集中在了樹的某個部位。
深埋在土下的樹的筋脈,在幹旱的環境下,缺乏了人的灌溉還能長得如此蔥鬱,這棵樹的根基,就該是他今天要找的答案了。
從樹上翻身下來後,周子昂凝視著那棵棉花樹,身旁飛舞著一股盤旋向上,如同風龍吐息的磅礴靈氣。
一時之間飛沙走石
,樹的根基被動搖了,一股磅礴浩然之氣,噴湧而出形成了幕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