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1 神奇的土壤(10粉的加更)(1 / 2)

去過新疆烏魯科薩的人都知道,當地的土壤鹽堿化嚴重。

新疆剛解放時,墾荒的兵團來了一車又一車。

老一輩的維族人還記得,那些穿著墨綠色軍裝來的年輕人,專挑那些平整大麵積的荒地。春天到了,他們就打水井,引來了天山南麓的雪水,在鹽堿地上澆水以降低土壤的堿度。

隨後在種植上了整片的油菜花,改良土壤,過了夏天後,一排排的油菜花被打稻機齊排割下,再種上了油葵當綠肥。

太陽曬著,土裏的鹽分就跟頭皮屑子似的,浮在了土上,被人刮去了。

再借著是各類綠肥、牲畜肥料、秸稈,經過了整整一代人,隻把那些墨綠色的軍裝褪成了灰綠色,甚至是灰色後。

土地才真正謂之為土地,可以繁衍生養,生生而不息,勤勞的當地人就在改良後的土地上種上了棉花、葡萄等各類經濟作物。

那時的全民合作,民族與民族之間毫無隔閡的情形,在如今的烏魯科薩鎮已經見不到了。

幾畝基田破碎的棉花田裏,耷拉著一排排棉花樹,枝椏上可憐兮兮地掛著幾個拳頭大小的棉桃,遠遠看著,就好像是個沒爹媽疼愛,掛著清鼻涕的流浪兒。

這陣子幹旱,已經好久沒見雨的天氣,讓鎮上的棉農門正很心急,其中又以貧農周奇正最為著急。

對於貧農這個本該消失在解放前後的稱呼,周奇正隻能是無奈地承受著。

他幾乎每天午後,都會從家裏出門,拎幾桶水往返在棉田之間。棉花不是喜水在作物,可以不能完全旱著,夏季日照充足是結棉桃最重要的時節。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水也澆過了,肥料也都施過了,為什麼就長不出好棉花來。”棉農周奇正蹲在了田壟上,十指插進了頭發,撥亂了頭發。

烏魯科薩鎮的落魄棉農周奇正長著張四方臉,體格不壯碩但還算結實,行走時的步伐,依稀可以讓人分辨出他是個退伍老軍人。

高中畢業後,他懷著一腔的熱血,報名參加了支援新疆兵團,在五年的支援後,他和當地的維族女人結了婚,在烏魯科薩安了家,紮了根。

盡管最後一撥支援老兵離開時告誡過他,烏魯科薩是維族人的地,沒了兵團,他一個漢族退伍兵是很難存活下來的。

當時的墾田好手周奇正不信邪了,他隻相信,“勤勞致富,”隻要給他地,就算是鹽堿沙化的再厲害的地,他也能把它改造成豐產的寶田。”

不順利的事就想離開烏魯科薩的漢族人一樣,一茬接著一茬。

他的女兒帕麗旦出生了,可妻子卻因為生孩子時的不謹慎,感染了慢性疾病,退伍金用完了,正經的工作又找不到。他想來想去,還是打算種棉花田,就去鎮長那裏簽字畫押承包了三畝地。

當周奇正提出了要哪三畝地時,整個烏魯科薩的人都笑話他了。他要了整個鎮最貧瘠的那幾塊地,完全的沙質土。

沙質土最適合種棉花,那是當時兵團裏的一個於姓專家臨走前告訴周奇正的。周奇正把那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裏,可是離他承包棉花地以來,足足五年時間過去了,每年他種出來的棉花,棉桃的質量都是最差的。

采棉花的季節裏,鎮上維族人的棉田都得請人來幫忙采摘,就他的棉花田,隻靠他一雙手就摘完了。

懂事的女兒帕麗旦還偷偷瞞著他,去別人的棉花田裏,幫忙摘棉桃。想著女兒比棉花樹還矮上半截的個頭,在了毒辣的陽光下,仰著臉,踮著腳,夠著棉桃時,周奇正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巴掌。

離開烏魯科薩,去其他地方謀生,這個念頭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周奇正的腦海裏,可是想想妻子古麗阿紮的身體,周奇正又猶豫了。

“爸爸,”女兒帕麗旦的聲音,從田壟的另一端飄了過來。周奇正聽了叫聲,急忙站了起來。

早上的時候,他做了一扇巴哈利,讓女兒騎車出門去賣,照理說,這個時間應該還沒回來才對。對於讓女兒沿街叫賣這件事,周奇正也很無奈,他的身份還有糟糕透頂的糟糕種棉技術,讓整個烏魯科薩人,都不待見他。

女兒這個時候過來喊人,不外乎是妻子出了事或者是吉娃那個惡女人又上門拐兒子了。

在田梗上蹲得有些久,周奇正聽了女兒的叫聲,心裏又著急,一個猛站起來時,腦子昏沉沉起來,眼底也是黑了一陣,等腦子和眼前不甚清晰時,女兒帕麗旦已經帶了個年輕人走到了田壟上了。

“是周同誌吧?我是鎮上來的技術員,”鞋子踩在沙質的土上,發出了嘎吱聲。鎮上派來的技術員?

哼,還不是來看他的笑話的,他拉下了臉好幾次去請教棉農大戶艾哈買提時,對方隻拿著水煙鬥子敲了敲煙灰,顧自在煙鬥裏塞著煙絲,“這是烏魯科薩鎮,天山上來的神靈是保佑烏魯科薩人的,你的地裏隻配長出比石頭還賤價的棉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