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騰衝在心裏暗罵著,NND花了老子四千多一個晚上的總統套房,還在桌子上擺了這麼一瓶子破花,這不是給老子丟臉嘛?他作勢想上前把玫瑰花換下。
約翰做了個叫停的手勢,花可是它專門要來的。
他取出了一片白色的藥片,丟進了玫瑰花瓶的水裏。
藥片見水既化,透明的水裏浮起了幾個水泡。在幾個呼吸後,玫瑰花發生了變化,枯焦幹皺的花瓣先是顯出了一絲紅色,頻臨凋謝的老葉也由深綠色變回了嫩綠色,雖說沒有絕對變回玫瑰花最初的樣子,可也是比先前的幹花模樣強了不少。
“黃先生,我聽說你是北京最大的水產養殖場的老板,你能不能提供給我一些死掉的養殖品?”約翰沒有理會黃騰衝倏然變了色的臉,而是開口提了一個在黃騰衝聽來,很古怪的請求。
“死掉的?”黃騰衝看看連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苟的老派英國紳士作風的約翰,實在不能把他和剛才的那個稀奇的要求聯係在一起。、
“當然可以,您什麼時候需要?需要多少?”剛才的那株玫瑰花讓黃騰衝隱約猜出了約翰的身份,說多錯多,他也不敢把詫異表現在臉上,低著頭唯諾著。
“明天中午前送到就好了,剛才聊天時,你不是說起你養得大閘蟹嗎?就給我挑幾隻最近死了的蟹吧,記得要是剛死的,”約翰沒正眼看黃騰衝,雙料間諜可不好當,尤其是想兩麵討好他和瑟琳那個老妖婆時。
黃騰衝哪敢開口再多問,忙答應了下來後離開了。
約翰拿起了那個放在了茶幾上的花瓶,把那朵再次開放的玫瑰花取了出來,再將花瓶搖晃了起來,花瓶的底端,最後的那廝白色粉末也消散開了。、
約翰微笑著,將手指搭在了花上,再開花瓶時,是一抹豔紅濃綠。
周五下午,小鮮又去找了一趟毛大竹,這一次毛大竹的辦公室裏沒有向上回那麼擁擠。
小鮮把一周來的銷售情況大致說了下,小鮮根據銷售員們的工作態度,提出了個獎勵機製,賣得多的人,就多得一份獎勵。那天之後,那幫銷售員就服氣了很多,暗地裏也不敢再議論小鮮了。
可是盡管有了小鮮那天很是冠冕堂皇的一套說辭,五君子涼席今夏的生意還是比往年差了些,旁邊的水牛皮涼席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五君子涼席的價格比一般的同類涼席要貴。
“不錯,”毛大竹聽了小鮮的彙報後,很是滿意,“別人走得是薄利多銷的模式,我們走得是高精尖模式,反正都是賺錢,我們五君子的牌子可不能砸。涼席生意不好做,我們明年就換點別的生意做做。”
小鮮一聽,對五君子花藝的正經銷售內容更疑惑了,趁著毛大竹去銀行核對賬目,小鮮就在那名冷麵司機那裏問起了話來。
“公司的產品,很多啊,我跟著毛經理很多年了,他啥都倒騰,反正公司這麼多年都支持下來了,不過毛經理最想做的行當還是園藝,隻可惜我們公司的員工都是些老員工,綜合素質跟不上,毛
經理也總被家裏人念叨,說他做些吃力不討好的買賣。”冷麵司機是個麵冷心熱的,對毛大竹的事情和公司的事情也是知根知底的。
他知道小鮮和毛大竹的師侄關係,也不隱瞞,把五君子花藝的整體情況說了個明白。
小鮮是公司這十多年來最年輕的員工了。其次年輕的就是冷麵司機了。
五君子是十一年前,毛大竹從國營企業退休後,成立起來的,當時招人時,招收的都是些退休老邁孤獨在家的園藝工人還有種花的農民。最初時是玩票的興致,後來賺了點錢,又由白菊易老人提供了些拿得出手的盆栽,在北京也算小有點名氣了。
後來白菊易一年年的老邁脾氣也日漸古怪,靠著那些蹩腳的老員工,就沒出過什麼好盆栽,公司就隻能靠著些竹製品來維持了。
“既然生意不好,幹脆就結業算了,”小鮮也想不到,整天看著樂嗬嗬,忙得不亦樂乎的毛大竹,還背著這麼多的心事。
“老爺子舍不得,說是連這家公司都倒了,那些孤寡的老人還有南門的手藝,就真的要絕後了。人老了,有了那麼點期盼,會活的自在很多,”冷麵司機搖了搖頭,他也是放不下這群老者,才一直留在了這裏,拿著低於市人均收入的工資。
小鮮走出了五君子花藝,腦中交替著出現了毛大竹和白菊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