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是我爹,我先走了!”
被林峋這麼攬著,許言煩躁地抬起濕漉漉的手就要錘他,但在他手落下前,林峋已經及時鬆手,嘻嘻哈哈地跑了。
林峋跑出了洗手間,他的笑聲也伴隨著他的離開越來越遠,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笑聲徹底消失不見,洗手間裏也隻剩下了許言一人。
許言站在盥洗池旁,把手放在水龍頭下洗手。水龍頭裏,冰涼的水傾瀉而下,澆灌在他的手指上,涼意滲透了他指尖的關節。而許言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安靜地搓洗著手指。
不知搓洗了多久,許言的手指都搓得有些發紅,在一陣陣刺痛中,許言停下洗手的動作,擰掉了水龍頭。
關掉水龍頭,許言抬眼看向了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他的眼眸已經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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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在洗手間待了一會兒,一會兒後,他離開洗手間下了樓。樓下客廳裏,大家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許言從二樓下來,沒等他問,有個男生主動和他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葉智琳好像有些不舒服,林峋送她回學校了。我們也玩兒得差不多了,現在準備撤了。”
那個男生說完,其中有個葉智琳的小姐妹看向許言,有些擔心地問:“葉智琳沒發生什麼事吧?”
葉智琳從洗手間跑出來後,就直接跑出了別墅,不一會兒,林峋也追了出去。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時候,林峋回來跟大家說他要先送葉智琳回學校,讓他們自己隨意。但是主人不在,他們也隨意不起來,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準備一起走了。
洗手間發生的事情,對一個女生來說確實有些難為情。正因為如此,許言才更不會說,那女生問完,許言道:“沒什麼,她應該是喝了些酒不舒服。”
聽了許言的解釋,大家也默認了如此。既然問明白了,大家也沒再繼續逗留,外麵叫的車子已經來了,大家三五成群地離開了。
客廳裏的人離開後,偌大的別墅裏隻剩下了許言自己。許言強撐著的意識在別墅空曠下來後一下渙散,他走到壁爐旁的沙發上,仰頭躺了下去。
剛才在洗手間的時候,他喝的那半斤白酒的酒勁就上來了。怕林峋擔心,他強撐著清醒沒表現出來。
許言躺在沙發上,頭頂的陽光刺得眼睛難受,他抬起胳膊,搭在了眼睛上,蓋住了光。
許言不是沒喝過酒,但是很少像今天這樣喝過。他不喜歡喝酒,更不喜歡喝醉的感覺。頭暈目眩,胃裏也是翻江倒海的,除此之外,他的腦海裏還一遍一遍回放著他在洗手間裏撞到的那一幕。
許言不是沒有想過林峋和女生親密的場景,林峋也不是沒有過女朋友,可是這樣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撞見。
這他媽比想想難受多了。
許言躺在冰冷的沙發上,像是躺在了漂浮的水麵,水麵晃動,帶得他翻江倒海的。他身體難受,心裏也難受,今天真是難受他媽給難受開門難受到家了。
難受的許言輕輕地嗚咽了一聲,轉過身去,把身體蜷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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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是隻過了一會兒。渾身滾燙的許言,聽到了客廳裏傳來的開門聲。
許言蜷縮著身體,頭也沒抬,眼也沒睜,啞著嗓子問了一句。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許言的意識已經不清晰了,所以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這句話的語氣,有委屈,有難過,甚至還帶著一絲單薄滾燙的哭腔。
而他問完之後,那人並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他的身邊。伴隨著他走近,許言抬起頭,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裏蓄著比他的溫度要低一些的淚,在他的眼角滑落時,他甚至覺得他的淚是冰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或許喝多了酒就是比較脆弱吧。
而看著他的眼淚滑落,那人依舊沒有說話,他抬起手,手指溫熱修長,擦幹淨了他眼角的淚滴。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輕輕的滑過了他細膩的皮膚,帶來一陣酥麻的摩擦感。許言的情緒和情感,在這溫柔的撫摸下,如潮水般崩潰湧來。
他睜開眼,看著麵前熟悉的臉,他的手臂張開,抱住那個人,仰頭吻了上去。
“林峋……”
少年的身體像是火炭,他手臂直勾勾地勾在了他的脖頸上,整個身體都掛在了他的胸前。他的熱吻落在他的唇角,伴隨著滾燙柔軟的唇傾軋過來,他叫出了一個名字。
索彧單臂抱著渾身滾燙,意識不清的少年,在聽到他叫出的名字時,眸底的光暗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