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喜歡林峋。
他和林峋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把林峋當做最好的朋友,這份友誼彌足珍貴,所以等許言意識到他對林峋的這份感情變質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把這份變質的感情深藏在心底。
他保護得很好,除了他自己,應該沒有人知道。
而他不讓人知道,並不代表這份感情不存在。不得不說,林峋是個很好的朋友,卻不是個很好的暗戀對象。他性向筆直,筆直到厭惡同性戀。他並沒有意識到許言對他感情的變化,也沒有收起他對同性戀的厭惡。而這種明晃晃的厭惡,總是能清晰準確地紮在許言的心口上。
剛才在客廳發生的事情,他確實難受得要命,所以才離開了客廳來到了露台透透氣。但是他不知道索彧也在露台,在意識到他也在時,他眼底暴露的情感和悲傷剛好被索彧給看了過去。
許言不知道索彧是什麼時候來的露台,他一直在暗處,或許他也在暗處觀察了客廳裏發生的一切,也窺見了他對許言的感情。
總之在索彧說他快哭了的這一刻,他的心情一下複雜緊繃了起來。
他擔心他這份保存很好的感情被第三個人知道,也有點厭惡這種□□的曝光在別人麵前的感覺。而索彧在說完後,眼神平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的波動。在他這強大的氣場之下,許言總感覺自己有種被扒光了看的感覺。
他在索彧的目光之下無所遁形。所以在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像是逃跑一樣,毫無禮貌地離開了。
許言離開露台,重新回到了溫暖的客廳裏。客廳裏遊戲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林峋原本打算想去看一下透氣的許言,卻沒想到許言先回來了。
許言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坐下,林峋有些擔憂地看著麵色不太好的許言,問道:“哎,許言,你沒事兒吧?”
許言剛才說喝多了去透氣來著。
“沒……”林峋說話的時候,帶來了一陣濃烈的酒氣,許言看向林峋,皺眉道:“你喝了多少?”
“半斤白的。”林峋回答。得知許言沒事兒,他跟個賴皮一樣往許言懷裏鑽,邊鑽邊跟他抱怨撒嬌:“淦!你不知道,我剛才一連五次大冒險,他們給我灌了五杯白酒……哎,舅舅?”
林峋喝多了酒,意識有些潰散,在這潰散朦朧的意識中,他眼前好像出現了幻影,他看到了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國的舅舅。
林峋一叫,許言扶著林峋的身體驟然一僵,他推開因為看到舅舅而愣住的林峋,也抬眼看了過去。
索彧站在別墅的樓梯上,正一步一步往下走著。他身形高大,雙腿修長,一身休閑的黑色西裝之下,襯得男人像是暗夜的神。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種成熟矜貴的氣質,即使沒什麼表情,客廳裏一堆小雞仔一樣的大學生們也都在他強大帶有壓迫感的氣勢下乖巧地噤了聲。
在客廳的安靜聲中,索彧也已經走下了樓梯。他的目光先流落在許言扶在林峋腰間的手上,最後落在了他喝醉的外甥身上。而被舅舅這樣看了一眼,林峋也已經回過神來他沒有做夢。
他“嗷”得一聲從地毯上跳了起來,然後一個虎撲,狂喜地跳到了索彧的身上。林峋原本也有一米八五,可是在索彧麵前,卻肉眼可見的小了一圈。他抱住索彧,驚喜地問道:“舅舅!你怎麼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舅舅,你這次回來還回去嗎?”
外甥跟個大馬猴一樣的抱住了他,在一連串的問題攻勢下,索彧抬起手臂微拍了拍他的後背,道:“上午回來的,一直在房間倒時差,你們在玩兒,就沒過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