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鄭恒的相伴,曹曉穎一行總算安全到了河北安平。雖然路上免不了因兵禍盤桓,因災民遇阻,因匪患擔驚受怕,但總算一一化解,安穩得歸,時日也廢了不少就是了。崔相國的靈柩估計都等急了,不過原劇中耽擱了更久,現在這樣他也該知足了。
路途中崔鶯鶯與鄭恒患難與共,結下了不解的情緣,兩人周圍的粉紅泡泡,簡直快要淹沒了曹曉穎這些旁人。至於紅娘,更湊熱鬧的起勁,感情你隻是喜歡湊對牽紅線,也不管對方是何人。算了,這樣也好,畢竟崔鶯鶯用慣了的,兩人的感情也不錯,有她牽線搭橋也算事半功倍,曹曉穎也樂得看戲。
“娘,鶯鶯想再等幾年陪陪你嘛!爹不在了,歡郎還小,你一個人怎撐得住,還是讓鶯鶯再留幾年,幫你分擔,等歡郎長大一些,鶯鶯再嫁過去。”崔鶯鶯邊拭著淚便不舍得拉著曹曉穎的手,隻恨婚配時間不能在晚上兩年,那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小眼神,看得曹曉穎都忍不住要答應她了。
“鶯兒呀!三年守孝期剛過,你也二十有二了,怎可再耽誤了去,再說恒兒這些年一直在等你,你忍心看他為你忍受相思之苦,娘早就跟你說了,隻等這孝期一過,就幫你們操辦婚禮,家裏的事還用不著你操心,有娘在,定會護得歡郎長成,你就安心待嫁,做你的新嫁娘去吧。”
歲月如梭,韶光易逝,三年清苦的孝期總算是過了去,曹曉穎還來不及高興,這崔鶯鶯就投來了一個重磅炸彈。哎呦姑奶奶呀!你還想等到什麼時候,這鄭恒可真是倒黴催了,像他這年歲,在古代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偏等這崔鶯鶯隻好這一日日耽擱了下來。現今她又來了這一出,雖是擔心曹曉穎一人應付不過來,可是曹曉穎有的隻是驚嚇,並沒有多少驚喜,你留下來能幫上什麼忙呢?
“娘,雖不忍心表哥備受煎熬,但娘才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隻要娘說一句,鶯鶯甘願在家待嫁。”崔鶯鶯像是下了決心,眼神犀利口氣堅定,曹曉穎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一時有些接受無能。不是柔弱婉約的大家閨秀嗎?何時有了這樣的轉變,難道是見慣了世間的疾苦,亦或被別人的冷眼刺傷豎起了堅殼,原來人都會成長,曹曉穎心裏一時有些感歎。
“鶯兒,娘不求什麼,隻求你能穩妥出嫁,恒兒這人我知道,是個慣會體貼人的。這幾年我也是看著你們來往的,把你交給他,我也算完成了你爹當初的遺願,你就不要再任性了,雖娘聽了高興,可真沒甚需你留下的,娘能顧好自己。”曹曉穎得趕緊打消她這危險的念頭,這兒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她可不幹這缺德事。
“小姐,你就應了老夫人吧,你現在嫁過去正合適,姑爺上次來信都說了婚期,也稟告了舅老爺,你怎能說反悔就反悔。雖說舅老爺和表少爺定會向著你,可是後院的事男人可插不上手,要是給你舅媽留了不好的印象,小姐以後在婆家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紅娘這口無遮攔的毛病看來是改不了了,曹曉穎雖看她勸得崔鶯鶯有幾分意動,但還是忍不住狠瞪了她幾眼。這是沒有外人在的,要是傳了出去,崔鶯鶯的閨譽可就全毀了,也罷,她也算機靈,明察秋毫之末,肯定是見周圍沒人,崔鶯鶯又倔強不聽勸,這才開了口,小小告誡一番也就是了。
在紅娘的巧舌如簧之下,崔鶯鶯總算順利出了門。十裏紅妝,被褥鞋履、衣服首飾、女紅細軟,隨花轎一起,不知引來了多少女子的嫉妒,特別當鄭恒騎馬親迎時,更惹來眾人的稱羨,曹曉穎對此很是滿意。不知為何,她不自覺地想起了張生,那個家境貧寒進京趕考的仕子,不知他是否得償所願。
張生此時落魄於破廟之內,連寺院都不願收留於他,他耽於美色,哪還靜得下心思讀書,成天隻想著崔鶯鶯的花容月貌,遺憾於未能接近表白。鶯鶯小姐你還記得當年在普濟寺的那個書生嗎?驚鴻一瞥不知落了多少相思,如今隻能歎一句,有緣無分了。張生歎息咳嗽了幾聲,引得破廟中酣眠的乞丐好一陣毒打。
算了,還是投奔了征西大元帥杜確去,不知他還認不認這個八拜之交了。張生佝僂著背一步三歇的走了出去,屋外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可是他已再無心欣賞了,隻是緊了緊身上的單衣,投入了這蒼白的世界,直到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最終消失於人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