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看到雲舒,臉上帶著驚慌害怕的神色,張嘴‘啊啊’似乎想要表達什麼,卻無法說話。
雲舒平靜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個陌生人,對他求救似的呼喚無動於衷。
豐千誦也沒有動,清俊的眉眼中帶著一抹嫌惡,“雕蟲小技。”
秦老爹見他們不為所動,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猙獰,一個飛撲,腳下像是沒了重量,頃刻向雲舒撞去。
雲舒正打算結印,一隻素淨纖長,骨感分明的手伸過來,將化成黑影的魔氣抓在手裏,輕輕一捏,一聲慘嚎響起,隨後變得悠遠,隨著魔氣一同散去。
豐千誦輕描淡寫地捏散魔氣,臉上是一片漠然,黑眸上染著冷意。
若是旁人遇到這一幕,怕是要大吃一驚了,同魔氣有所接觸很容易被魔氣浸染,故而但凡靈修武鬥,都不會去以身試險。
似乎是習慣了豐千誦一直笑吟吟地樣子,如今他這般冰冷,讓雲舒多少有些詫異。
豐千誦黑眸微動,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睛中帶著不解,衝著他微微一笑,“想不到我也有如此深沉的一麵吧。”
他開著玩笑,笑意卻沒能渲染進眸子裏。
以前總被他插科打諢的蒙混過去,仔細想想,偶爾見到他的時候,他的麵色是淡的,眸色是冷的,眼神深邃悠遠,仿佛有道不盡的故事。
雲舒點點頭,沒有拆穿他,“我和你一道尋找故人吧,興許能夠找到那夢的源頭。”
“你的那位故人有什麼特征嗎?”雲舒問道。
“比較黑吧。”豐千誦和她並肩而行,眼底的冷意淡了一些。
雲舒沒有發覺,她的身形似乎又拉伸了一些,如今已經到了豐千誦的胸口,而豐千誦似乎也沒有發現這一點。
石樓本身是有兩條貫穿東西南北的大道,東西南北的距離相差無幾,如果走著,怕是走一天都到不了。
豐千誦和雲舒不疾不徐地走著,看上去閑庭信步,實則速度卻是不慢。
殘破的石樓就是一座死城,反倒是偶爾出現的魔氣蹤跡讓這寂靜的地方多了一點不同。
魔氣出現了四五次,均以各色人的模樣出現,無一例外都是和她認識或相熟悉的人。
起初,雲舒以為魔氣可以變幻成出現在石樓的任何一個人,而後發覺不對。
所謂魔氣攻心,魔氣會根據內心所想之人變幻形態,故而雲舒看到了本沒有出現在石樓中的人。
甚至於,連她自己也出現了。
當她看到和自己幾乎一樣的人出現的時候,著實不知道該說這黑魔是聰明還是愚蠢。
“你沒有親朋好友嗎?”雲舒問道。
魔氣所變幻之人均與她相關,怕是因為豐千誦有其他的本事,魔氣無法窺探他的內心?
所以這本是一句玩笑話,誰想……
“你算的話,那便有一個。”豐千誦說道。
雲舒側眸看去,在那張眉眼深邃的俊臉上並未看出什麼情緒。
豐千誦對上那雙灰眸,“怎麼?”
雲舒收回視線,“你的家人呢?”
“原本是有一個家,後來分崩離析了,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
豐千誦說話的時候很平靜,但雲舒卻能從中感覺到一抹蕭瑟。
雲舒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會安慰人,隻是感受到他的情緒,莫名跟著有些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