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以為那天攔住你們對你們不利的人是我?”尹容終於明白了,當即大叫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樣認為?如果是我,我為什麼要報警?如果是我,我從哪裏找來的人?如果是我,我為什麼當時不幹脆跟你們到醫院好找機會弄死你們?我……我……”尹容生生的倒吸一口冷氣,她真的沒想到,聞子澈竟然會那麼以為。
就因為自己在病房裏不明智的那點舉動,在他心裏就給自己定了這樣的罪嗎?
尹容拚命掙紮了起來,聞子澈卻毫不手軟將她扣緊,“哈,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信?你說你報了警,那也許是你並不要我們死,隻是想玩弄我們,至於其他的,那該問你而不是我!好了,那我到問問你,去那邊是我和慕兮然臨時決定,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裏?又怎麼你有機會報警卻沒人阻止你?還有在病房裏,如果我沒及時出現,你是不是就打算把兮然殺了?你倒說啊?”聞子澈大聲吼了起來,扼住尹容的脖子就恨不得咬扼死她。
尹容掙紮的厲害,生氣一下子被人奪走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比起上一次自己幹脆想死的心態,尹容現在不想死——被這樣潑髒水,被這樣背負汙名,還是被聞子澈如此指摘,她根本無法忍受就這樣死去。
就算要死,也不能讓聞子澈當做是殺人凶手。
而聞子澈也終於在尹容出氣多入氣少的時候發現自己快把人弄死了,哼了一聲鬆開手,看著尹容一灘爛泥一樣跌落在地上拚命喘氣,絲毫沒有半點心軟。
尹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幾乎落下淚來,這麼近距離的感受死亡,才明白原來死亡接近的那一刻是什麼滋味。
冰冷,可怕,渾身無力……
可是盡管如此,她也不願意讓聞子澈誤會她。
掙紮著爬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到聞子澈的跟前,尹容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做的,那天我會出現在那裏,是因為有人約了我在山莊見麵;之所以我能報警,是因為有人攔住我,我調轉車頭之後覺得不對勁;之所以會在病房裏那麼控製不住自己,是因為我趕到醫院想看你有沒有事的時候,聽到你對程哲說得那番話,我知道自己就要失去你了,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聞子澈沒有說話。
尹容自顧自說下去,“我知道你不會信我,但我會拿出證據來,子澈,那塊地,趙家真的就沒什麼動靜嗎?還有,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和慕兮然突然決定要去那邊,我怎麼可能知道?難道就不會是慕兮然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現在最大的受益人是她不是嗎?”
聞子澈直接給了她一個耳光,尹容捂住臉,沒動,“我知道你聽不進去,可我還是要說,聞子澈,你當真以為慕兮然還是你當年認識的單純小姑娘?她二十五了,早成年了,早學會了怎麼勾心鬥角怎麼耍手段,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閉嘴,既然你這麼認為的話為什麼你不在自己身上開個口子?”聞子澈冷笑,“苦肉計?這就是你想說的?那你可以滾了,我警告你,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過你,要是你還沒有自知之明非要出現在我麵前的話,別怪我直接殺了你。”
“聞子澈,擬就那麼相信她不相信我?”
“對,沒錯。”
“那如果我能找到證據呢?”
“等你找到證據再說吧。”聞子澈麵無表情,“總而言之,現在你被開除了,但你的股份和今年的工資我都會補發給你,算是你這麼多年為我暖床的費用。識相點的話自己找個地方消失,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甩下這麼一句話,聞子澈頭也不回地走了。
尹容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在他即將摔上門的時候吼了起來,“我會證明給你看,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而你的慕兮然也沒你想的那麼單純清高!”
聞子澈把門摔得震天響,但就是再也沒有回來。
尹容孤零零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是因為還沒有開春,還是因為心結了冰,刻骨深寒。
她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才回過神來,僵硬的走出醫院,尹容抬頭望著刺目的陽光,然後撥通了程哲的電話。
“喂,是我。”
“我知道是你,什麼事,說吧。”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子澈和慕兮然那天……”
“尹容,如果你是要我幫你查那天晚上的事,那麼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程哲打斷了尹容的話。
“你說。”沉默片刻,尹容點了點頭。
“子澈和慕兮然受傷這件事,真的和你沒關係?”程哲也沒拐彎抹角。
尹容苦笑了起來,“連你都懷疑我?”
這樣看來,是不是其實聞子澈會懷疑她也是很正常的事?可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麼難受?
能不難受嗎?那麼多年的感情,一夕之間說懷疑就懷疑,說不信就不信,白天還在溫存,晚上就變成拳打腳踢,翻臉不認人的速度讓人反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