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幾人交換視線的下一刻,同時動了!
拔劍朝韶音刺去!
數道雪亮的劍光交織在一起,耀眼得令人無法睜開眼。
韶音站在包圍圈中,動也不動。
與剛才一模一樣的情形發生了。
就在劍尖離她隻有一寸距離時,紛紛停止,沒有任何一名弟子再向前。而後,“叮叮叮”的聲音接連響起,他們手中的劍全都掉落在地。
接下來,他們全都跪倒在地上,用痛哭流涕的表情看向韶音,嘶聲叫喊:“大護法饒命!”
“都說了,指教就是指教,出的招是收不回來的。”韶音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然後又看向台下,“你們見過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來的嗎?誰的招式發出去了,還能收回的?不可能的嘛!”
台下一片鴉雀無聲。
沒有一個弟子敢直視她的眼睛。
也沒有任何一個弟子,敢看向台上的幾人,以及為他們求饒。
“還有沒有要我指教的?”韶音問道。
有才怪了。
半晌,台下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隻有幾個機靈的弟子,恭維道:“大護法武功高強,我等心服口服,不敢以微末武功打擾大護法的清靜。”
韶音目光在台下掃視幾遍,見一個個都老實了,跟縮頭的鵪鶉似的,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我也不是很想指導你們。你們在我眼裏,都太菜了。”
負著手,下了演武台,重新走向高台:“把台上打掃打掃,然後繼續。真是的,一點公德心都沒有,死在演武台上,害得還要洗刷。太可惡了,丟出去喂狗!”
正往台上爬的粗役弟子,手腳一軟,差點栽下去!
滿麵驚恐!
老天爺啊!祖師爺在上!為什麼大護法如此凶殘狠毒?人是她殺的,親手殺死在演武台上,還怪人家死在這!人都死了,連個屍骨都不給安葬,直接喂狗!
太狠了!
惹誰都不能惹大護法!
“唉。”重新坐上高台,韶音一手撐腮,一手拈了葡萄,“真是的,我都不想說,別看我年紀小,我跟你們說,當年如果不是我貪玩,這掌門的位置哪有我哥哥的份?我懶得搭理,才讓給他的。”
說完,吃起葡萄來。
俏麗的臉上,一派天真。就像是嬌美的花兒綻放在最恰當的季節,那麼鮮妍可愛。
但是誰也不敢再將她當成活潑俏麗的小姑娘了。
她是大護法。
比大長老還令人畏懼的大護法。
“裝x還是你行。”隻見門派內風氣一肅,人人都兢兢業業,幹活的時候不敢偷懶,上上下下煥然一新,灰總忍不住咋舌道。
韶音輕哼一聲:“我這次拿了女魔頭劇本啊。”
“……”神特麼女魔頭劇本。說得好像給她什麼劇本,她就按什麼來演一樣。
一轉眼,半個多月過去。
各門派的英豪們陸續抵達。
包括青山派,也來了。
離恨宗上上下下早已經煥然一新,男弟子們謙遜熱情,女弟子們溫柔含蓄,很是體貼周到地待客。
至於有人挑釁,瞧不起他們歪門邪派,眾弟子們非常有默契的,全都沒有發飆,而是默默記下來,彙報給大護法。
“很好。”韶音身邊多了一個小秘書,是門派內容貌最出色的女弟子,負責將這些小事都記錄下來,而她則讚許地對彙報的弟子們道:“就要這樣,不能打草驚蛇。”
不能打草驚蛇……是什麼意思?弟子們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
在英雄宴的最後一日,碧水山莊的人到了。
帶隊的是韓夫人。
她仍舊是寒若冰霜的樣子,帶著一眾下巴幾乎抬到天上去的弟子,踏上離恨宗的台階。
隻是,離恨宗的台階光滑,平整,幹淨得一塵不染。別說什麼苔蘚、雜草了,他們一腳踩上去,都留下一個會撲撲的鞋印,顯得玷汙了神聖殿堂一樣!
韓夫人冷哼一聲:“不三不四!”
歪門邪道就是歪門邪道,不會整些上台麵的東西,淨在這些不入流的地方搞得冠冕堂皇。
可鄙!
一行人登上山。
進入大門。
被長相俊美、秀麗的迎客弟子們帶著,來到會客廳。
大廳正中,坐著的赫然是一名年輕貌美的少女。身著紅衣,烏發如雲,粉腮瑩瑩,好不動人。
“蘭音?!”然而,看到這少女的一刹那,她眼熟的模樣,令韓夫人眼眶微睜,腳步頓住了。
回應她的,是上首坐著的少女,投過來的詫異、不解、陌生極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