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3年6月。
徽京,某別墅區。
廚房裏,正在洗碗的湯虹潔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這個季節的徽京已經很炎熱,她今天穿的挺清涼。
但穿衣風格卻不像大街上的時尚女郎,她穿的是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上身是一件灰色短袖T恤。
聽見手機鈴聲, 她停下手裏的抹布,無奈一歎,打開水龍頭,衝洗幹淨手上的泡沫,濕漉漉的雙手隨意地在腰間的圍裙布上擦了兩下,這才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那人。
看見這兩個字,她表情鬆弛了些,眼底也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接通通話,將手機貼在耳邊。
手機裏傳來陳宇的聲音,“師姐,我來了,開門。”
湯虹潔嗯了聲,就掛斷通話。
瞥了眼水槽裏沒有洗完的幾個碗碟,她沒有遲疑,轉身就出了廚房。
片刻後。
院門口,院門打開,門外的陳宇與門內的湯虹潔相視而笑。
在他身後,停著幾輛車, 十名保鏢散落在各處,保護他的安全,秘書瞿冰沒有隨行。
湯虹潔沒有多說什麼,側過身讓他進門。
陳宇也沒有客氣。
話說,自從幾個月前, 他來到這個時空, 從腦中的“新記憶”裏得知這個時空中,湯虹潔和他的關係後,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徽京看她。
幾乎每個月他都會來這裏一兩趟。
要不是顧及家裏法律意義上的妻子蔣雯雯的感受,他其實更願意長期住在湯虹潔這裏,或者薑繡那裏。
“中午吃過了嗎?”
進屋給他拿拖鞋的時候,湯虹潔輕聲問。
陳宇無聲笑了下,“沒,師姐,給我煮碗麵就行。”
湯虹潔微微一笑,嗯了聲,“那你坐會兒,我去給你煮,正好冰箱裏還有點醬牛肉。”
陳宇上前將她擁入懷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師姐,你真好。”
湯虹潔抬眼看著他的眼睛,嘴角現出一抹笑意,“別以為你這麼說,一會兒就不用跟我切磋,一會兒不許求饒,正好最近手癢得厲害, 一定要讓我過足癮才能停。”
陳宇失笑。
這個時空的湯虹潔,一個人獨居在這徽京城,也許是因為閑暇時間太多,她對功夫的迷戀明顯遠遠勝過上個時空。
這個時空的她,不僅功夫更厲害,與人切磋的興致,也遠高於上個時空。
而她平時在生活裏,找不到合適的切磋對手。
於是,他每個月來這裏的幾趟,就必須要陪她好好打幾場。
否則她會很不高興。
對此,這個時空原來的“他”,心裏一直挺怵的。
因為每次與她切磋,都是被她壓著打。
很傷自尊。
但他來到這個時空後,隨著時間流逝,他漸漸把上個時空的功夫都練了回來,甚至已經比上個時空更強。
所以,對於湯虹潔發出的切磋預告,他並不擔心。
當下便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笑道:“行啊,對手難求,正好我最近也手癢了。”
湯虹潔的眼神透著懷疑。
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她的話本來就不多。
她去廚房煮麵的時候,陳宇就坐在大廳裏看電視,順便放空大腦。
最近這幾個月,他盡量扮演好這個時空屬於自己的角色。
盡管他心裏很向往溫馨、平淡的居家生活,但這個時空他名下有那麼多產業,有那麼多員工跟著他吃飯、討生活,他也隻有強迫自己好好工作。
扮演好時空集團董事長這個角色。
話說,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他在曆經那麼多時空的生活之後,也漸漸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既來之、則安之,扮演好屬於自己的角色,享受當下,珍惜時空帶給自己的一切。
就像上個時空的時候,他主動將腦中與廚藝相關的“記憶”,全部練習掌握,將腦中的廚藝,都變成自己真正掌握的技能。
如今,在現在這個時空,這幾個月時間裏,他一邊撿起這具身體有所荒廢的功夫,一邊嚐試融合腦海中的經商經驗。
盡量讓自己能處理好集團內外的一個個問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做時空集團的掌舵人,平時需要他親自處理的工作,其實幾乎沒有。
他的工作內容,大部分都是務虛。
他需要批閱下麵呈上來的一份份文件,而能呈到他麵前的文件,至少也是總經理級別的高管讓人起草的,文件內容都很成熟,一般也都附有處理意見,他隻需要批閱同意,或者不同意。
他也需要參加一些集團內部的工作會議。
遇到自己查不上話的會議內容,他完全可以全程保持緘默,隻需要帶眼睛和耳朵就行,完全可以全程一言不發。
一開始,他這麼參加的幾場會議,與會人員都覺得會議室的氣氛很凝重,大家都不動聲色地悄悄觀察他的表情,努力揣摩他的心理。
那幾場會議,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
難的反而是那些與會的高管。
因為任憑他們怎麼揣摩,也不可能猜到陳宇之所以在會上一言不發,是因為聽不懂。
當然,腦中有完整經商記憶的他,這幾個月的進步也很快。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多“翻閱”腦海中的相關記憶,如此才能盡快讓那些記憶與他徹底融合,變成他自己的知識和經驗。
這幾個月的時間裏,他身邊的一些人,都感覺到他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