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
他剛剛聽見那紅裙女子喊那小男孩“天星”。
而那小男孩也喊那紅裙女子“姐”,看那小男孩的樣子,確實像是八歲左右的孩子。
應該就是他們沒錯了!
陳宇心裏鬆了口氣。
總算是盯到目標了。
聽那紅裙女子剛剛話裏的意思,一會兒他們燒完香出來,她就要帶小男孩去後海水邊看小烏龜。
所以,這小男孩就是這麼失足落水的?
他心裏暗暗搖頭。
這城裏長大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他從小在陳家壩長大,他們村附近就有河,也有好幾個魚塘,稍遠一點,就是新安江。
但他從小就被家裏告誡不許去水邊玩,除非有家裏大人帶著,要不然去一次,回家就要吃一頓竹筍炒肉。
反正他們村有的是竹子,老媽掰一截細細的竹條,就會一邊罵一邊往他屁股上抽,一定要抽到他哭著喊著保證再也不去河邊玩,才會在爺爺、奶奶的勸阻下,停手。
其實,不止是他。
他們村的小孩,小時候但凡去水邊玩耍的,被大人看見了,都要挨揍。
如果被哥哥、姐姐帶去水邊玩,那就連哥哥、姐姐一起揍。
哪像剛剛那個紅裙姑娘,竟然還主動要帶弟弟去水邊玩?
是小時候沒因為這事被家裏人打過吧?
心情放鬆下來的陳宇,開始扮演一個攝影愛好者,對著周圍這裏拍拍,那裏拍拍。
大約半個小時後。
他目光就瞥那道火紅色倩影,算了!這麼蠢的姑娘,還是寫火紅色的身影吧!
他瞥見那姑娘牽著小男孩快步從廟門出來。
陳宇笑了笑,為了擺脫自己尾隨跟蹤的嫌疑,他轉身就大步往後海那邊走去。
隻要我一直走在他們前麵,就不算跟蹤!
當然,為了避免把他們跟丟,他不時也會停下腳步,似乎在打量周圍的景色,看看哪兒適合再拍一張。
多數時候,他也就看看而已。
主要是用眼角餘光瞥一下那對女/孩組合。
確保他們還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就這樣,陳宇先他們一步來到後海邊,水邊有護欄,他停下腳步,開始拍攝水景,不時再瞥一眼那兩人。
就這樣,他有時候走得快,將他們遠遠拋在身後,有時候走的慢,隨他們遠遠超過他。
反正一直確保他們在他的一眼能看見的距離內。
時間一點點接近11點。
這期間,他看見那紅裙女孩果然帶著那個小男孩在水邊,將腦袋伸出水邊的護欄,去尋找水邊的小烏龜。
竟然還真被他們尋到了,陳宇看見他倆指著水邊某處,驚喜連連。
烏龜有那麼好看嗎?
那麼喜歡烏龜的話,為什麼不買一隻回家殺了燉湯?讓烏龜與自己融為一體?吃剩的烏龜殼,就能永遠收藏了。
或者,養一隻活的也行啊。
“岑穎?咦?還真是你啊,好巧!”
一名身材高大的帥哥從紅裙女子身旁經過的時候,無意間瞥見紅裙女孩的臉,頓時驚訝停下腳步,和那紅裙女孩搭話。
而紅裙女孩聽見他的聲音,也循聲望來。
看見那身材高大的帥哥,她臉上現出驚喜的表情。
“梁進?噯,你怎麼也在這兒呀?你不會也是來火德真君廟敬香的吧?好巧,真的好巧呀!”
十幾米外的陳宇,用眼角餘光目睹這一幕,訝然發現那紅裙女孩岑穎看見帥哥,竟然兩眼放光?
那激動的神色,看上去太主動了。
是她隻有看見這個梁進的時候,這麼激動?還是看見每一個帥哥都這麼激動?
唔,估計也就是看見這梁進的時候,才會這麼激動。
因為她剛才幾次看見我,都沒見她激動。
他才不會承認那梁進的賣相比他出色。
他寧願承認那梁進是個小白臉,而真男人誰跟小白臉比臉?根本不屑!
時間繼續流逝。
轉眼十幾分鍾過去了,那岑穎還在和偶遇的梁進熱聊不斷,不時發出咯咯的嬌笑聲,聽得陳宇想翻白眼。
同時,他也知道原時空中,那小男孩許天星為什麼會溺亡了。
看他表姐岑穎看見帥哥,就完全把8歲的許天星忘在一邊的樣子,那小男孩就算落水了,估計岑穎也注意不到。
陳宇似乎累了,在水邊的護欄上倚著,仰著臉眯著眼,似乎在享受清風的吹拂,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留意那個8歲的許天星。
名字裏為什麼要帶一個“天”字呢?
鄉下人給孩子起名,都是故意往賤裏取,就算不往賤裏取,那也不會給孩子的名字裏,帶“天”、“神”、“仙”之類的字眼。
就是怕犯忌諱,惹來天妒。
百無聊賴的陳宇,腦中轉著這些無聊的念頭。
他瞥見那小男孩幾次跟姐姐岑穎搭話,都被岑穎不耐煩地隨口打發,然後她繼續和帥哥梁進聊得眉飛色舞。
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女人嗎?
8歲的許天星,幾次想請姐姐幫忙,都被不耐煩地隨口打發,才8歲的他也知道生氣,氣呼呼地瞪著姐姐,卻完全被姐姐無視了。
最後,他氣鼓鼓地一個人來到水邊的欄杆那兒,一點點爬到欄杆外麵,伸手去捉水邊的一隻小烏龜。
但那小烏龜明顯不甘於被捉,所以,它努力劃動四條小短腿,竭力想遠離小男孩伸過去的魔爪。
小男孩一隻手抓著欄杆,一隻手去捉水邊的小烏龜,因為小烏龜越遊越遠,小男孩的身子就往前麵越探越遠,忽然,他腳下的皮鞋一滑,他啊一聲驚呼,聲音不算小,但離他不遠的表姐岑穎卻充耳不聞,完全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