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也不知道是他喝多了酒,視線模糊,還是手指不受使喚,點了好幾下,他才成功把這條語音撤回成功。
而此時……
省會。
陳家莊園二樓的陳雨兒臥室中,陳雨兒開開心心地點開爸爸剛剛回複的語音,聽完爸爸親口說這次回來,要給她買八個核桃,讓她和老家的那些豬一樣聰明,她呆住了。
爸爸果然也覺得老家的豬都比我聰明嗎?
體會到這意思的她,哇一聲哭出來。
徽州府陳家壩。
陳宇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小女兒下一條語音,就漸漸意識到不對,猜到小女兒很可能剛剛已經聽了那條語音。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現在夜深了,連忙向小女兒發送視頻請求。
一連發送幾次,小女兒才眼淚汪汪地接通視頻。
接下來,自然是他各種道歉、各種許諾,一直折騰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把陳雨兒哄開心了。
上床睡覺時,他想著今晚與小女兒的語音以及視頻聊天,他嘴角不禁又微微上揚,眼裏也現出幾分笑意。
……
次日上午。
徽州府的各級官員,不知怎麼收到的消息,紛紛坐車來到陳家壩,拜訪陳宇。
其中包括徽州府的一把手。
孫曉雙被領導指派帶隊過來負責維持秩序,避免一把手的車隊,被上訪者衝撞到。
於是,一身警服的孫曉雙立即帶隊趕到陳家壩,提前打好前站,等待交警隊那邊護送一把手等人的到來。
等待的時間裏,她站在村尾陳宇家的院門口,望著這座占地頗大的別墅大院,望著院子裏的竹林旁,陳宇一身黑色練功服,在那裏慢悠悠地演練著一套什麼掌法。
她眉頭蹙了起來。
因為看著陳宇練功的身影,她腦中莫名地浮現出一些很奇怪的畫麵。
有他親手一掌打死人的畫麵;也有自己拿著槍,將他拷走的畫麵;還有……竟然還有自己和他結婚的畫麵……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是不是有仇富情結?
看見這個咱們省的首富,徽州人的驕傲,我為什麼會幻想他殺人被捕?而且還是我親自帶人把他拷走?
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嚴重的仇富情結了?
還有……
我為什麼還會幻想自己跟他結婚呢?
難道我這麼多年都沒嫁出去,不是因為我的工作和我的性格太冷?而是我骨子裏就瞧不上一般男人?
我、我潛意識裏就想傍大款嗎?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孫曉雙,羞得臉頰發紅。
她忽然覺得自己原來這麼低俗,她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於是,她趕緊離開院門這裏,轉身就走。
她怕自己繼續在這裏站下去,腦中還會莫名產生其它亂七八糟的聯想。
而就在這時,一大早就去村裏遛彎的陳宇奶奶,此時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往這邊走來。
與正要離開院門這裏的孫曉雙迎麵相遇。
孫曉雙腳步匆匆,目不斜視,沒有去注意這個頭發雪白的老太太,但老太太無意間一抬頭,卻忽然看見孫曉雙的臉。
老太太的眼神出現一瞬間的迷糊,腦中閃過一個個略顯模糊的畫麵,她忽然停下腳步,張了張嘴,喊了兩聲:“曉雙!曉雙!”
腳步匆匆的孫曉雙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疑惑地看向老太太,遲疑著抬手指向自己,“老太太,你、你剛才是在喊我嗎?”
老太太咧嘴笑了,露出一嘴雪白的假牙。
她蹣跚著向孫曉雙走來,邊走邊說,“曉雙,你今天怎麼穿這樣了?這是警服吧?嘿,別說,你這丫頭穿這身警服,還真好看,唔,好看!”
孫曉雙被老太太的話給弄懵了。
她盯著老太太仔細看了又看,覺得自己從來都沒見過這個老太太,可這老太太為什麼會知道我叫“曉雙”?
難道我以前見過她?隻是因為我這些年接觸的人太多了,所以沒印象了?
她蹙眉問:“老太太,你、你認得我?”
老太太走到她麵前,在她愕然的注視下,幹枯的老手一把抓起她白生生的左手,抓著孫曉雙一隻手的老太太,仰臉笑嗬嗬地看著孫曉雙,道:“你這丫頭,壞!是不是跟他們一樣,也以為我糊塗了,連你也不認得了?你不是曉雙,不是我孫媳婦嘛!對了,阿峰呢?阿峰又去哪裏瘋了?”
陳峰,在孫曉雙是陳宇妻子的那個時空,是孫曉雙和陳宇生的兒子。
很明顯,此時迷迷糊糊的陳宇奶奶,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時空的隻鱗片爪的記憶畫麵。
那可能是她最近做的一個夢。
正常人,都不會把夢當真。
就像孫曉雙、蔣雯雯等人,即便在夢裏夢見了誰,醒來後,都不會當回事,最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那個人?
而老年癡呆症狀近年來,越來越嚴重的陳宇奶奶,此時卻把夢境當成了現實。
也是因此,她把孫曉雙弄懵了。
因為前幾年,她曾做過一個很逼真的夢,那個夢裏,她的丈夫就是陳宇,而她和陳宇生的那個兒子,小名就叫阿峰。
這……
這一刻,她腦子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