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傍晚。
湯虹潔下班後,開著一輛銀灰色奔馳,來到京城三中學校門口,接自己的一對兒女放學回家。
車停在路邊,熄火後,她下車站在車邊, 目光看著馬路對麵的學校大門,耐心等著。
等待的時間是無聊的,她腦中不由浮現昨晚做的一個夢。
那個夢挺奇怪的。
她記得那個夢裏,她丈夫陳宇竟然在他老家徽州府,徒手殺了兩個人,用的就是她傳授給他的八卦掌。
更令她覺得那個夢荒唐之極的是——那個夢裏,陳宇徒手打死的兩個人裏, 有一個竟然是他的大徒弟薑榮光。
這就很奇怪!
醒來後,她愣了好一會兒,覺得那個夢真扯淡。
薑榮光那麼尊敬陳宇這個師父,陳宇怎麼可能將他活活打死呢?
而且,更奇怪的是,在那個夢裏,薑榮光竟然不是陳宇的徒弟,這就更搞笑了,薑榮光明明9歲的時候,就被陳宇收為徒弟。
所以,即便是此時忽然想到這個夢,湯虹潔嘴角也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覺得夢這個東西, 有時候還挺好玩的, 一點邏輯都不講。
她在車旁等了十幾分鍾, 馬路對麵的校園裏, 終於響起放學的鈴聲和音樂。
湯虹潔回過神來, 目光開始注意對麵的校門。
未久,她終於看見女兒陳無憂的身影。
是的, 在這個時空, 她和陳宇生的女兒,大名也叫陳無憂,名字並沒有變。
但……
因為當初懷這個女兒的時間,與上個時空略有出入,前後相差了幾個月,所以,眼下這個時空,他們的女兒雖然仍叫陳無憂,但長相、性格卻都變了。
這不奇怪。
這就像同一對夫妻,不同年月生的兩個子女,遺傳的基因都差不多,卻不可能長得一模一樣,也不可能是一樣的性格。
今年15歲的陳無憂,穿著一身青春洋溢的藍色校服,邁著輕快的兩條長腿,嘴裏吹著一個泡泡糖,背著書包, 神態輕鬆地穿過馬路, 來到湯虹潔麵前,一邊拉開後座車門,將身上的書包扔在座位上,一邊隨口道:“媽媽,爸爸今天又做什麼好吃的了?您知道嗎?”
問完,她嘴裏又吹起一個氣泡,啪一聲,泡炸了,她嘴巴嚼動,醞釀著下一次再吹。
湯虹潔見她沒個正形的樣子,就冷眼橫她,“不知道!你看你一個女生,像個什麼樣子?能不能正經一點?”
陳無憂不以為意,輕笑一聲,又吹起一個泡泡,等泡泡炸了,她才說:“我怎麼就不正經了?媽媽!你別這麼古板,有時候我都納悶,我爸那樣性格的大帥哥,當初是怎麼看上你的?”
湯虹潔冷冷地看著她,“你覺得我配不上你爸?那你覺得你配做我女兒嗎?你翅膀硬了是吧?等下回家,我要檢查你的功夫!看看你最近是不是長進了。”
陳無憂:“???”
臉上的笑容一僵,陳無憂連忙湊過來,摟著湯虹潔的一條手臂,撒嬌道:“媽媽!瞧你說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怎麼會覺得您配不上我爸呢?真的!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湯虹潔腦中閃過自己當年是怎麼趁陳宇喝醉了,將他帶去酒店房間拿下的,這個秘密,她當然不可能告訴女兒。
當下,她冷著臉瞥著女兒,“那你說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陳無憂賠著笑臉,“媽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有這樣的本事,應該傳給我呀!您看我一沒您漂亮、二沒您功夫好,脾氣也不如您,您要是不教教我,我以後怎麼可能找得到我爸那樣的好丈夫呀?您說對不對?嘻嘻……”
湯虹潔雖然看出來這丫頭是在胡謅,但這番話還是聽得她心裏挺開心。
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我剛才不就在教你嗎?你看看你,剛才一邊走過來,一邊吹泡泡糖,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嗎?就你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想找你爸那樣的?你別做夢了!”
母女倆在車旁鬥著嘴,幾分鍾後,12歲的陳無慮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跑過來。
遠遠就喊:“媽媽,我爸今天做什麼好吃的了?”
不是這姐弟倆嘴巴特別饞,實在是最近他們老爸陳宇就像變了個人,竟然變得對做菜特別感興趣。
而且還進步神速。
一道道美味佳肴,沒幾天就把這姐弟倆的嘴巴給養刁了,每天心裏的期待感,都被拉得滿滿的。
每天回家,他們第一件事,就是跑進餐廳或者廚房,看看今天老爸又做了什麼好菜。
“吃貨!你也就知道吃!”
湯虹潔白了兒子一眼,隨手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進車裏。
等兒女上車的時候,她自己嘴裏忍不住也悄悄咽了口口水。
陳宇最近做的菜,確實很棒。
她都有點後悔,她和他結婚這麼多年,竟然才發現他做菜的天賦居然這麼高,早知道他在做菜方麵這麼有天賦,當年她說什麼,也要早早培養他做菜的興趣。
想想這麼多年,讓他每天無所事事地在家裏荒廢時光,她心裏就覺得好虧。
……
陳家四合院。
廚房裏,陳宇抬起左手,看了眼價值一百多萬的腕表上的時間,感覺湯虹潔接孩子們放學,應該快要到家了。
就趕緊將燃氣灶點火,架上炒鍋,開始做蔥爆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