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過臉看向身後,原來是這家醫院裏剛剛有幫忙推急救床的護士,穿著粉紅色護士服,臉上掛著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才會流露出的多餘善意。
疼痛?是啊之前是一直需要保持理智,所以故意折斷了左手,從這一點上看來的確是很痛,按照常理來說是這樣的。
但是勝己他所受的傷,要比我痛苦好幾倍以上吧?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和我這種混球不一樣,他隻是普通的和其他正常的同齡人一樣哼著流行歌,起床刷牙去上學,在學校裏最多能做到的也隻是在口頭上和出久互相欺負,去超市回來的路上,有時還能看見他一臉別扭的幫無力負重的老年人提蔬菜。
但是他現在卻因為某個下三濫想要殺我這個破爛理由,像是悲劇電影裏起到烘托氛圍作用的配角一樣被算計得丟了一隻手,呼吸微弱的躺在急救室的床上。
因為某個下三濫想要殺我這個理由啊。
胸口好沉重,像是被什麼無法挪開的重物壓迫住了心髒,我揪住胸前的衣料,張口呼吸,努力的抑製著自己。
努力的抑製自己別做故意傷害自己這種蠢事。
“我沒事。”使用計算公式讓自己的血液流速變回普通狀態,我聽見自己聲音冷靜的回答。
“那個你們長得這麼像,是兄弟吧?”
“啊。”
“你們父母在哪裏?有聯係方式嗎?”
“這是行動電話的號碼。”我這麼說著,拿過護士遞來的筆,把上鳴的電話號碼寫在了急救手術通知單的空白處。
“是這個號碼啊好的,我馬上聯係你們的父母,看著自己的家人受傷感到很害怕吧?已經沒事了哦”
護士努力的尋找話題試圖來安撫我的情緒,果然嗎?又是一個被我這副脆弱外表所蒙騙的笨蛋。
就像出久那個喜歡我的笨蛋一樣。
真卑鄙啊,遲遲不給向我表露情感的那個笨蛋一個回複。
這次的事件結束之後,就向他表白吧。
這樣想著,我踏上了灑落陽光的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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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人生階段分成三個,普通人是幼年,中年,與老年的話,那麼身為被石盤選中的無色之王,這段尚未到達終點的人生又該怎樣描述呢?
[我是無敵的]——成為無色之王,擁有了[幹涉]這一觸及事項本質的權能之後,得到的答案結果如上。
但得到的結局卻是幾百年的幽禁。
實話實說,那段幾乎什麼都無法感受到的黑暗之中,身處封印之中的無色之王並不能感覺到時間到底過去多久。
在那常暗之中,時間的存在被超我判斷正在流逝,但想要維持理智的本我,卻一直與想要停止思考的自我進行著鬥爭。
漸漸的,無色之王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漸漸磨滅理智的同時,開始懷疑一切。
自己真的是被選中的嗎?德雷斯頓石盤到底是憑借什麼來選擇自己的?
無論是腦力上,還是體力上,甚至可以說在虛無縹緲的幸運程度上,在這常暗之中,認清自己的無色之王知曉自己並非出色之人,在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掛於頭頂上方之前,都一直是個淹沒在人海之中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在靈魂被□□上的痛苦所鏈接,仿佛正在如同灰燼一般燃盡的現在,無色之王似乎理解了什麼。
“是命運啊,是命運在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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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像是命運要讓[王]殺戮大量人類一樣啊”
雄英學院便於觀察的樓頂上,轉動著紅色紙傘的傘柄,威茲曼仰望著天空上穿透雲層的達摩克裏斯之劍,發出了自言自語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