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了一般的孩童,此時必定要歡欣雀躍一番,可雲笙兩世為人,又是個五感極其敏銳的醫生,她已經察覺到,雲滄海有些不對勁。
父親的話語裏,沒有歡喜,反倒是帶著一股悵然。
雲笙很熟悉這種語氣,前一世,她的爺爺在離世的前幾天,就曾將她叫到床前,用類似的語氣,說過類似的話。
不祥之感盤桓在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父親,為什麼要去玉京城?”雲笙從未聽雲滄海提起過自己的身世,她還以為,她就隻有父親一個親人。
“我們雲家,在玉京是望族,你的爺爺還有二叔、三姨全都在盛京,他們全都是大周國有名的武者。”雲滄海又何嚐看不出女兒眼中一閃而過的憂色。
笙兒,很懂事,即便是在得到如此大的消息時,依舊不慌不忙。
這些年,他刻意的冷漠,終於替她養成了處世不驚的好秉性。
她這般的性子,就算是回到了玉京,麵對家族中可能的變故,必定也能安然處之。
雲滄海已經做了決定,雲笙也不好再找借口,雲笙也隻得照做。
但雲笙還是額外要求雲滄海寬限了半個月,她必須將手中的止血劑事宜,向村民交代清楚。
雲滄海念著蕉葉村村長這些年對他們父女倆也是多番照顧,也就答應了雲笙的要求。
雲笙懷著複雜的心情,將用剩下的半瓶止血劑送到了村長爺爺的手中。
村長爺爺得知了雲笙父女倆要離開後,也是依依不舍,但還是決定隔日就將止血劑送到泰上鎮,鑒定下止血劑的等級。
盡管雲滄海禁止雲笙再去法廟,但雲笙還是偷偷又去了法廟。
夜北溟的傷她還有些擔心,雖說她迄今都覺得那小子嘴欠,但作為一名稱職的醫生,她還是必須確保自己的病患術後能生龍活虎的。
“居然好的差不多了?你這體質,堪稱小強啊,”雲笙發現,夜北溟的重傷不過一夜之間就恢複了七七八八,其複原能力,足以和小黑相媲美。
小黑可是魔獸,魔獸的體質本來就被人類好許多。
夜北溟臭著一張臉,也不感謝,隻見他隨手丟出了一副獸骨:“這副狂暴屍牛的骨頭,算作是你的診金。”
他已經發現了,雲笙用來替他切除腐肉的刀是用金犀豬的獠牙製成的。
雲笙的嘴角抽了抽,這人什麼品位啊,變相送禮居然隻送這種玩意?
這可是雲笙誤會了夜北溟了,夜狐狸為人十載,還是第一次送女孩子東西,他哪裏知道,該送什麼好。
再說了,雲笙的喜好也不是用一般女孩子的標準可以衡量的。
不過她摸了摸那副形如白玉的屍牛骨後,小臉立時漾成了一朵花。
這玩意,絕對可以打製出一套規格不同的骨針甚至是骨刀,可比金犀豬的獠牙好多了,目測應該是一百年以上的魔獸骨。
“那怎麼好意思呢,我就勉強收下吧,”雲笙邊說著,邊將那副獸骨利索地收走了,“雖說你的體質好,不過以後還是得注意點,不能再中類似的毒,否則,過些日子我離開了,就沒人能替你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