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一本足夠了,一本足夠了。”

  李橋接過田韶的初中畢業證看了下,然後取出自己的借書卡登記。一邊登記,他一邊問道:“怎麼突然來借會計方麵的書籍?”

  田韶等他登記完了,輕聲說道:“紡織廠在招會計,這次他們沒有要求城裏戶口正好學曆我也符合,難得的機會我想試一試。”

  這樣的機會真的可遇不可求。田韶甚至都覺得自己到這兒來運氣爆棚,不然怎麼就碰到這樣的機會,又趕在最後報上了名。

  李橋恍然大悟,隻是看著田韶忍不住有些遲疑起來:“這次紡織廠會計報名的人很多,其中許多還工作了好些年,你有把握嗎?”

  田韶說道:“隻要他們是按照成績錄取,我一定能考中。若是暗箱操作那就沒辦法了。”

  李橋看她自信滿滿的,給了田韶一顆定心丸:“丫頭,這個你放心,這次招工是公開公正的。隻要你筆試跟實賬都能入前三名就一定會被錄取的。”

  田韶本來想找田建樂打聽這件事,她在縣城不認識其他人也不敢隨意詢問別人,而田建樂在運輸公司上班消息靈通。不過現在看來,倒不用這般麻煩。

  李橋也將原因告訴了田韶。原來半個月前分管財物科跟銷售科的副廠長因為貪汙受賄以及生活作風問題被抓了。而他的老婆是財務科的副科長,仗著丈夫的勢這幾年越過財務科長招了三個人。這三個人不會做賬,也不認真學習。在年初時最後一個能幹活的會計退休後,財務科的活都落在何國慶身上。也是如此,何國慶跟這位副廠長的關係非常差。

  這位副廠長被抓了以後,她老婆也被牽連進去了,何國慶立即副廠長老婆招的三個人下放到車間去了。然後在廠領導會議上據理力爭,堅決要公開招聘會計。不管是當官的子女還是廠領導的子女親戚都必須參加考試,然後錄取前三名。新提上來的副廠長也支持何國慶,所以才有了紡織廠這次特殊的招工。

  田韶納悶道:“我今日去報名的時候見到一個姓蔣的會計。那人看著也就二十五六的年齡,怎麼,他也不會做賬嗎?”

  李橋笑了下說道:“你知道的還不少呢!這人叫蔣文成,他小學畢業,後在大火之中搶救了集體財產被公社舉薦去念了大學。去年大學畢業,然後被分配到紡織廠。”

  田韶從言語之中聽出了無奈與悲涼。確實,小學畢業的人直接去念大學,完全就是在拿教育開玩笑。不過這也是時代的特殊性,她現在身處其中可不敢妄言。

  “大叔,為什麼不讓他去車間呢?”這樣的人別說做賬了,賬本拿給他都看不明白。將他分到財務科也是個擺設,還不如分去車間,至少還能幹活呢!

  李橋與她說道:“當時財務科正好有個老會計退休,覺得是大學生做賬應該沒問題,誰沒想到竟什麼都不懂。這次為什麼沒將他放到車間我也不知道。”

  田韶秒懂,肯定是找到靠山讓財務科科長不能趕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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