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看了心想這個年輕人原來是這次宴會的主角。
那個被中年胖子喚作“陳工”的青年卻沒有聽見中年胖子的話,眼睛盯著馬力、林冰看了好一會兒,確認沒有看錯人,臉漲得通紅畢恭畢敬的站起來:“馬總、林經理,我真不知道你們跟魏經理是朋友,魏經理也沒有跟我提過你們是他的朋友……”
一桌子人都傻了眼,盯著姓陳的青年傻傻的看了兩眼,又盯了林冰、馬力看了兩眼,還是中年胖子反應快,跳也似的站起來,過來握馬力的手:“馬總啊,幸會、幸會,小魏總是在我耳跟前說卓域的馬力是他東大最傑出的校友,當然,小陳也不賴——這個小魏啊,竟然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我知道了,他是抱怨我給他開的工資低,的確啊,小魏跟馬總是朋友,就是跟馬總同一水平的人才啊,我這個總經理的位子給他坐也遠遠不夠。敝人姓龔,申彙物流以後多仰仗馬總了……”中年胖子掏出名片來往馬力、林冰手裏塞。
馬力跟林冰都有些措手不及,誰知道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宏信係分崩離析之後,一直沒能進入浙東電子商務市場的卓域終於迎來進軍浙東的機會,姓陳的年輕人是卓域市場部浙東方麵的負責人,正負責在文舟地區挑選物流合作商,沒想到魏東強離開建鄴兩年之後會是文舟一家物流商公司當經理。
魏東強是直接傻了眼,張恪坐在那裏不動聲色,見魏東強眼睛裏流露出複雜的神色,心裏輕輕的歎息,也不想讓他繼續難堪下去,跟馬力說:“都見過麵了,其他事情還是交給陳工負責吧。”站起來就要走出包廂。
這時候包廂門給人從外門打開,傅俊與王誌領著兩個中年人走過來,年齡稍輕些的那個中年人走過來就握住張恪的手:“你好,你好,我是侯朝貴,跟王誌說起恪少好多回了,一直沒有機會見麵……這位是我們文舟新市委書委秦朝陽書記,他也想著跟恪少有機會喝喝酒,我就擅自主張,將秦書記也請過來——既然恪少在這裏遇到在建鄴的故人朋友,那我跟秦書記就來給恪少的故人朋友敬幾杯酒……”
中年胖子站起來還想將馬力他們挽留下來吃飯,看著新市委書記跟市委秘書長進來要敬酒,任他再見慣風浪,眼睛也傻了,舌頭僵直,想說句場麵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心裏在想:魏東強這狗日子,怎麼會這麼裝孫子啊?
魏東強悵然有失的坐在那裏,看著眼前一個個衣冠鮮楚的身影,隻覺得眼前都是幻影……
張恪不想讓魏東強再難堪,做了請的手勢,與秦朝陽、侯朝貴等人出了包廂,才跟他們笑著說:“秦書記、侯秘書長也真是的,敢勞煩你們下來敬酒,我還想著托侯秘書長介紹我給秦書記認識呢,這一頓算是了了兩個心願……”並肩拾階往樓上走,馬力與林冰自然也不會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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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其他人都住在市區的賓館,張恪自然出市區去紫園山莊陪許思,淩晨時分,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張恪打開燈,拿起手機來看了看,見是林冰的電話,看著窗外青蒙蒙的光亮,心裏奇怪,林冰這時候打電話給他做什麼。
“誰啊?”許思也給手機震動聲給鬧醒,白如脂玉的手臂橫在被子上,神態慵懶的問道。
“林冰,這時候打電話過來做什麼?有啥問題,馬力不在她枕頭邊?”張恪說道,林冰跟馬力都是談婚論嫁的成年人了,外出自然也是睡在一起,他嘴裏這麼嘀咕著,還是按了通話鍵,開玩笑說道:“喂,這個點打我電話有什麼事情?可不要說通知我起夜上廁所的話!”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林冰崩潰的哭聲。
張恪嚇了一跳,他還從來沒有聽林冰這麼哭過,就算魏東強絕情的離開,林冰沒有這麼哭過,他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天大的事情,我替你扛著。”許思也關切的站起來,豎著耳朵聽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
林冰始終大哭,說不出話,過了片刻,還是馬力在那頭接過手機跟張恪說了原委:“魏東強跳樓自殺了!”
“……”張恪拿著手機,久久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魏東強隻是小人物而已,也許是承受不住心理上的巨大落差而選擇跳樓,想想自己的前生,也不過就是一個苦苦掙紮的小人物而已。
張恪將手機拿在手裏半天,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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