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張恪認出小女孩來,漂亮的臉蛋上帶著做噩夢的驚恐神情,讓人看了要心碎。
小女孩也認出張恪,嘴巴張著空喊了兩聲,沒有聲音發出去,手指著張恪,從徐學平還沒抱結實的懷裏掙紮下來,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都沒抱好,你就放什麼放,摔著了,怎麼跟她媽交待?”徐學平大聲抱怨,卻看見孫女謝芷彤朝隨張知行過來的少年撲過去,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她一把抱住少年的腰,手抱不過來,緊緊的抓住少年的衣服,好像怕會失去心愛的東西一樣,緊緊的抱住。
18日那天,新光造紙廠近百名職工到市政府前的鍾樓廣場鬧事,抗議城南區政府不顧職工利益,將新光造紙廠遷到遠離市區的南郊工業園區,新廠子建成後缺乏資金,無法購買原料進行生產,區政府卻急著關停老廠。市裏將西城區的大半交巡警臨時抽調到鍾樓廣場維持次序,以致酒後駕車的司機將渣土車從北關進城,一直開到北街,沒有一名交警將這輛超速又酒後駕駛的渣土車攔下,在北街造成特大交通事故。
張恪沒有想到18日死於海州特大車禍下的青年竟是徐學平的兒子,看著小女孩楚楚可憐的神情,大概是做著與車禍有關的噩夢吧,心裏一酸,將小女孩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膝蓋上。
“來,芷彤,我們上樓睡覺去,哥哥還有事情……”徐學平的愛人雙手從小女孩的腋下穿過來,要將小女孩抱過去,小女孩卻死死摟住張恪的脖子,嘴裏“丫丫”的發出嘶啞的聲音,就是不肯鬆手。
客廳裏的人都讓這一變故搞蒙了,張恪欠著身子站起來,脖子給小女孩勒得有些疼,與徐學平的愛人一起托住小女孩的身體,就怕她力氣小掉下來,一臉尷尬。
“啊,你是救芷彤的那個孩子?”小李最先醒悟過來是怎麼回事,指著張恪問,“是不是你18日那天從渣土車下救了芷彤,你叫什麼名字,當時怎麼就走了?”
“我當時也嚇蒙了,見她沒有事,什麼都沒有想,稀裏糊塗的就先走了……”徐學平的愛人鬆開手,張恪將小女孩抱在懷裏,他也有些喜出望外,不知道說什麼好。
“真是你救了芷彤?”徐學平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沒等張恪回答,扭頭吩咐保姆,“小周,趕緊給芷彤她媽媽打電話,告訴她,從車輪下救芷彤的孩子找到了,就在咱們家,讓她趕快回來。”徐學平聲音很激動,走過來要握張恪的手,隻是張恪抱著芷彤,他便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徐學平的愛人在旁邊說:“我們讓海州電視台幫忙找你,你這幾天沒有看電視嗎?誌明就這樣走了,我們已經傷透了心,要是芷彤再有什麼問題,誰也撐不住啊。”說著話,徐學平的愛人開始伸手抹起眼淚來。
張知行徹底給這一變故搞蒙了頭,有些匪夷所思,看著兒子:“你……什麼時候救了徐書記的孫女……怎麼沒聽你說過?”
“就是18日,我高燒剛退的那天,我在家裏悶得難受,就到北街走走,就……我當時抱著她,車子就擦著我們倆的鼻子尖拐過去,嚇蒙了,就想把這事給忘了,”張恪扭過頭來對徐學平的愛人說,“我跟我爸這幾天都沒有時間看電視,也不知道你們在找我。”
“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徐學平拍拍腦袋,指著張恪,他眼睛裏蓄著淚,情緒有些激動。對他來說,兒子死於車禍,孫女成為他最大的安慰,對從車輪下救下孫女的少年,心裏十分的感激。聽兒媳婦說,當時的情形十分的危險,少年幾乎是衝到車輪下將人給搶了出來,少年十分的勇敢。更加難得的,少年在救下人之後,沒有留下名字就悄悄的離開了。
徐學平正準備過了這幾天,讓海州市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少年找到,要好好的感謝他。
“張恪……”
“對,對,是叫張恪,你爸爸進門說起過,我沒聽心裏去,你不要生伯伯的氣……”
“老徐,人家上門是客,你怎麼把人家摞在這裏?幸虧芷彤醒了,要不,不就又錯過去了嗎?”徐學平的愛人抹掉臉頰上的淚水,“老徐,有什麼事,你不能幫他們辦了?”
張知行尷尬的說:“我們……海州正在調查副市長唐學謙受賄的案子,我們發現一些材料,趕到省裏來向徐書記彙報的,徐書記要我們直接向省檢察院彙報。”
徐學平指著桌上那疊張知行帶過來的資料,說道:“趁著檢察院的同誌過來還有一段時間,你跟我到書房來,將情況再彙報一下,說說你們是怎樣得到這些材料的?”
“很多情況是小恪發現的……”張知行指了指了兒子張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