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十六歲的孩子說的話嗎?倒是梁格珍恨不得自己的兒子是世界最出色、最聰明的少年,倒沒覺得有太大的異常,甚至覺得丈夫有些大驚小怪,不過她也覺得這照片落在自己兒子手裏太奇怪,問他:“這照片從哪裏來的?”
張恪知道自己的言行會給爸爸造成極大的震撼,此時不將話講透,就會延誤時機:“爸爸跟唐伯伯這麼多年,為什麼唐伯伯還這麼不信任爸爸呢,還要讓葉秘書帶話讓爸爸離開海州避一避?”
“你還知道什麼?”張知行不曉得兒子為什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說出這些話,但是的確點明自己心裏的疑惑,但是自己始終看不透、猜不透,市政府裏麵,人人都曉得自己是跟唐學謙進市裏的,都幸災樂禍的躲開自己,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張恪見爸爸正襟危坐,知道他開始正視自己的話。
張恪當然不會傻到說自己知道五年後發生的事情,要說出真相,也要編出讓爸爸信服的理由。這個理由,張恪在回家的路上就想好了:“這個女人,”張恪指著照片上的許思,“我曾經在象山的後山見過,就在不久之前,在後山的一幢別墅外邊,看到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但不是唐伯伯,而是一個大家絕想不到的人……”
“是誰?”
“你先別管是誰,”張恪還是想著先要把謊給圓了,“昨天聽媽說唐伯伯跟這個女人有那種關係,我心裏就奇怪,一大早就去象山的後山轉了轉,果然在那幢別墅裏又看到這個男人……”
張恪將今天山北麓紅磚別墅前拍的照片拿出來:“在森林公園問口租的相機,拍的效果還可以,你看看這像誰?”
第一張照片黑色的尼桑車正駛入紅磚別墅;第二張照片是丁向山矮身鑽入尼桑車,雖然不是丁向山的一號車,卻是市委的車牌,紅色花冠車停在旁邊,丁向山的頭沒有拍到,但是張恪相信爸爸能一眼認出來是他;第三張照片是紅色花冠車駛出紅磚別墅,這輛紅色花冠出現在唐學謙與許思那張合影的背景裏。雖說林子裏的光線昏暗,沒有開閃光燈,但是拍攝效果還不錯,右下角顯示拍攝的時間。
張恪相信這時候往爸爸的嘴巴裏塞兩雞蛋,他都不會有知覺。
“拍完照片,我去山南的洗印店衝印膠卷,沒想到碰上這個女人也在那裏取照片,在她從洗印店取的照片裏,有她跟唐伯伯的合影,我趁她不在意順手拿了一張,”張恪拿起唐學謙與許思那張合影,“就是這一張……”
爸爸的腦子又不笨,相信很快能想清楚前因後果,張恪搓搓手,問媽媽:“還沒有飯,我都快餓死了……”
“你怎麼曉得要去拍這些照片?”梁格珍攬著兒子肩頭,推著他一起進廚房,“別妨礙你爸……你沒回來,我們也沒心思吃飯,跟我來下麵條,再打兩雞蛋湊和吧……”
“小恪……”張恪剛跟媽媽到廚房,爸爸就在客廳喚住他,“你把你今天看到的事跟我仔細的說一遍。”
張恪不曉得許思陷進去有多深,隻怕還要另外想辦法,就不能將自己與許思之間的事情都說出來,隻將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為什麼是丁向山?”
張恪聽父親自言自語就說出丁向山的名字,知道已經猜到部分真相。
省裏接到檢舉,在還沒有獲得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就派檢查組下來調查,矛頭直指唐學謙,實行隔離審查,適時海州又整出這麼多不利唐學謙的事情,這裏麵一定有強力人物在起作用,爸爸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隻是不知道具體是誰,為什麼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