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
這是薑酒‘醒來’最平靜的一次。
她睜開眼,沒有感覺到束縛的存在,撐臂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竟是躺舒適的大床上。
在末世這鬼地方,這樣保留著舊時代奢靡氣息的房間,顯然隻有上位者才能享用。
她醒來後不久,很快就有人推門進來。
漂亮的紫羅蘭眼睛,帶著警惕,冷冷盯著她,是阿瑟。
“薄一白呢?”薑酒問道,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主君有事。”阿瑟冷聲道:“晚點他會來見你。”
薑酒挑眉,古怪的笑了起來,忽然這麼和氣,她還有點不適應。
“不把我拷起來了?”
阿瑟審視了她一會兒:“沒必要,你不會逃。”
薑酒點頭,這倒是。
她站起身,看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阿瑟,忍俊不禁。
阿瑟皺起眉,似乎想到什麼,猶豫了會兒,還是道:“在那個時空……我是什麼結局?”
“結局?”薑酒搖頭:“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呢,哪來什麼結局。”
“開始?”阿瑟不知想到了什麼,殘酷的咧嘴冷笑了起來。
在這個時空,他被親生父親視為怪物。
他本以為,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厭棄他,可父親不會那樣對待自己……
他還有一個家。
末世的冰天雪地很冷,可阿瑟卻覺得,再冷也不如當年那個冰窟裏的河水來的刺骨……
他的父親啊……說要帶他騎馬,將他騙到了事先被鑿出裂痕的冰麵上。
他就那樣墜入了冰河內,刺骨的水淹沒他的口鼻,他掙紮著求著父親救他,扒著冰麵想要爬上去。
可他的父親站在遠處驚恐的看著他,咒罵著讓他趕快去死。
害怕他爬上冰麵,便拿著鑿冰槍狠狠的將他往下刺……
鮮血染紅了冰麵。
從那一刻起,阿瑟徹底明白了。
他已經沒有父親了,一個怪物……又怎配有父親呢?
“在那個時空,你的父親依舊是個懦夫。”薑酒沉聲道:“嗯……他不配稱之為父親,你也早已將這個毒瘤從人生裏割裂舍棄了。”
“薄一白是你的監護人,你的叔叔。”
阿瑟神色冰冷了一刹後化為了愕然。
他怔怔的看著薑酒。
近前的少女笑著:“你天天念叨著他是個廢物呢。”
“怎麼可能!”阿瑟勃然變色:“我怎麼可能對主君不敬!”
薑酒嫌棄:“什麼主君不主君的,現在的你,一點沒有過去可愛。”
“在那個時代,你就差騎在薄一白頭上了,天天罵他廢物,天天被他騙著喝牛奶。”
“天伊會帶著你一起畫畫,雖然你和她都沒什麼繪畫天賦,不過你倆管這叫抽象的藝術。”
“對了,還有小寶。哦,現在的你可能不知道他是誰。薑小寶,我的表弟,與你是校友。”
“你是大學裏最受歡迎的小助教了,學校裏的學生們啊,對你是聞風喪膽,卻又最喜歡你的課了。”
薑酒說了許多。
阿瑟失神,如聽天方夜譚,而這天方夜譚……也太夢幻了。
自己……也能擁有那樣的人生?
“不過你最喜歡的就是廢物白了,哦,還有皮卡丘頭套。”
薑酒看向他:“知道皮卡丘是什麼嗎?”
“皮……什麼?”阿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