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李芸保養得宜,四十出頭的年紀,甚至能和小自己十歲的女人比嫩。
而現在的她,看上去仿佛有五六十歲,皮膚粗糙暗黃,麵部肌肉下垂,頭發也灰白了大半。
身上穿著仿佛隻值十幾塊的地攤貨,腳下趿拉著的拖鞋又髒又舊,許久沒修剪過的腳指甲裏還藏著些黑色的汙垢。
她掐著菜葉子,神色有些茫然,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算不上好看,但身形高挑消瘦,頗有氣場的女人。
李芸落魄了,但眼力勁還在。
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管自己叫媽,但對方這一身行頭全是高奢大牌,手上拎著的那巴掌大的小包都價值六位數。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李芸搖頭:“我沒女兒。”
提起‘女兒’兩個字,李芸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她最後一次見薑酒是在華成雄辦的畫展上,華成雄被薑酒親手送進了監獄,她哭求薑酒原諒自己,最後卻被嚇走了。
薑酒的確沒再出手收拾她,可薑家大房沒有放過她!
李芸被薑家大房的人折磨的半死不活,最後不知何故,薑家大房的人肯放過她了。
那段噩夢般的經曆,讓李芸日日夢魘恐懼到了極點,她不敢再去找薑酒,所有才躲到了這小縣城裏苟延度日。
旁邊的飯店大嬸都好奇的看著李芸和薑雲,她們和李芸不熟,不過李芸經濟困難,無親無故倒是所有人都知道。
眼下突然冒出來個女兒,瞧著還挺富貴的,倒是讓人意外。
“你不認識我,薑酒你總認識吧。”薑雲笑眯眯的看著她。
李芸的臉色驟然煞白,驚恐的望著她。
薑雲勾起唇,笑意堆滿了臉,眼中卻沒有半點溫度,聲音溫柔:“借一步說話,好嗎?”
李芸恨不得扭頭就跑,但她不敢。
她已經被薑家大房嚇破膽了,但就算薑家大房可怕成那樣,還是被薑酒和她的哥哥們給搞垮了……
“走吧。”
李芸低眉順眼的站起身,跟著薑雲走了,整個人都顯得惶恐不安。
後方一群吃瓜大嬸見狀更加好奇了。
小縣城上裏沒什麼太過高檔的場所,薑雲找了個咖啡廳要了個包廂。
李芸局促的坐在包廂內,惶惶不安著,卻又不敢抬頭。
“替你點了杯手衝,我記得你隻喜歡手衝的。”薑雲拿起旁邊的糖罐,丟了三顆糖進去:“不加奶,三顆糖,對吧?”
李芸愕然的抬起頭,驚疑不定:“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女兒啊。”薑雲衝她溫柔笑著:“還沒認出我來嗎?”
李芸睜大眼,困惑到了極點,下意識的搖頭:“我……沒有女兒。”
“準確說,你是沒有,畢竟薑酒的確不是你女兒,你也是聽薑家大房的安排,才把她養在身邊罷了。”
“你、你到底是誰?!!”李芸聲音陡然一厲,不安到了極點。
“別激動,媽。”薑雲笑著:“我印象裏,你膽子不該這麼小才對啊?”
“好歹也養了那麼多年,你就真的認不出自己的養女嗎?”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李芸:“我現在叫薑雲,但過去的二十幾年,我叫薑酒。”
李芸瞪大了眼。
“沒錯,我就是你養大的那個薑酒,”薑雲摸了摸自己的臉,怨恨藏在眼底,抬眸時,隻有無奈與哀傷:“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才對,現在的薑酒不是你過去的那個養女。”
李芸無語的看著她,問道:“你是個瘋子?”
薑雲笑出了聲:“不怪你不信,正常人聽到這些話,都會覺得我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