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像是一隻小獸，蜷縮在雪地裏。
光著的腳丫子被凍的通紅，他緊緊抱著自己，不敢看薄一白的臉。
嘴裏說著有些生音的帝國語：
“白……這次我沒有……殺人……”
“他們……是壞人……”
薄一白在他麵前慢慢蹲下，靜靜看著少年：“我知道。”
“你做的很好，但你不該看到我後逃跑。”
阿瑟顫抖了下，膽怯的瞄了他一眼，連忙低下頭，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抓住薄一白的衣角。
說的卻是北歐語：“……我錯了……我怕你生氣……”
“你不要把我關起來，我不想回那個地方……”
薄一白垂眸未語。
哢嚓。
樹枝被踩斷的聲音響起。
少年像是炸毛貓咪一般，驚恐的抬起頭，看到了一隻人形黃皮耗子保持著邁步的姿勢停在不遠處。
他眼中再度冒出凶光，下意識的握緊薄一白的衣角，鑽到了男人背後，死死盯著薑酒。
薑酒放下唐刀，舉起雙手呈投降姿勢：“我是友軍！”
薄一白抬手，安撫般的揉了下少年的頭：“別怕，她是我的愛人。”
薑酒腦袋一歪：納尼？
少年眼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他盯著薑酒眼裏有深深的懷疑，低聲用北歐語和薄一白交流著：
“那她……知道你的過去嗎？知道你和我一樣嗎？”
薄一白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她和那些人不一樣，我相信她。”
阿瑟抿緊唇，咬牙道：“我不信，沒有人會接受怪物。”
不遠處，薑酒幽幽歎了口氣。
她看著對麵的一大一小，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滑稽和荒唐感。
她大概猜到了阿瑟是怎麼回事。
但沒想到的是，這少年居然說……薄一白和他一樣？
那豈不是……他們都接受過基因改造？
有些線索在腦海裏串成了線，薑酒想起自己幾次當赤腳醫生，拿著‘國字秘藥’在薄一白麵前賣弄時，他的那些反應……
“雖然不太禮貌，但是我打擾一下。”
薑酒開口了，說的也是北歐語。
她看到了對麵一大一小錯愕的眼神，心裏忽然有點爽。
薑酒聳了聳肩：“北歐語我聽得懂，說的還賊溜！”
薄一白：“……”
阿瑟：“……”
“幺兒……”男人眼底露出了慌亂之色。
薑酒麵不改色的大步走過去，無視阿瑟驚恐的眼神，在他麵前蹲下，伸出了手。
“初次見麵，認識一下，我叫薑酒！”
少年眼中依舊帶著戒備，沒有與她握手。
薑酒不在意的笑了笑，從脖子上取下圍巾，遞給了薄一白，“幫他戴上吧，這大冷天的，容易感冒。”
薄一白怔了下，看了眼阿瑟被撕破的毛衣，脖子上的電子鐵環格外顯眼。
他垂眸一笑，拿起圍巾替阿瑟圍上。
少年漂亮的紫羅蘭眼睛裏有些微波瀾，他看了眼薑酒，稍稍放鬆了那麼一點點。
雪林裏，氣氛略顯僵硬。
薑酒沒打擾一大一小，去那幾個偷獵者的包包裏翻出繩索，然後盡情展現了自己的殘暴一麵。
她一手一個大漢，抓住他們的腳，拖死狗一般朝一棵大樹走去，將到的時候，隨手一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