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書房談吧。”聞澤淡淡勾唇一笑，對這個孫子，他的確是越來越欣賞了。
聞澤起身往樓上走去，他沒追究昨晚聞子澈回來是演戲還是真的崩潰，但現在追究那種事情壓根就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聞子澈到底怎麼打算。
他在腦子裏盤算了起來，也許，可以結著這個機會讓一切換個局麵也未可知，聞家的版圖也許還有繼續擴大的可能。
但聞子澈並沒有挪動腳步，他仰頭看著走上樓梯的聞澤，還是那樣平淡的表情，“爺爺？”
“放心，聞家還沒到我說了不算數的地步。”聞澤停下腳步，臉上是聞子澈從未見過的威嚴，“至於你爸爸和你大哥，該他們出現的時候他們會出現的，至於你想談的問題，隻要我點了頭，你根本不需要擔心。”
“那麼請先告訴我，她還活著嗎？”聞子澈依然仰著頭看著聞澤，眼神不可動搖腳下紋絲不動。
談判的所有前提，自然是尹容還活著，如果她都不在這世界上了，那麼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聞澤的臉色變了，變得有點琢磨不定，隻是看著聞子澈的眼神更加的危險，似乎在研究聞子澈到底知道了多少。
聞子澈對此絲毫沒有感覺，他依然口氣淡淡的，“不用這樣看著我，既然我打算把一切挑開了說，那麼爺爺，你也該知道，不管是該我知道的還是不該我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他很坦然，絲毫沒有回避聞澤的目光。
聞澤嘴角微微勾起，轉過身繼續往上走，“上來吧，她還活著，如你所願。”
聞子澈終於動了，慢慢挪動了腳步跟了上去。
盡管他整個人看起來和平時的狀態無異，冷靜、淡然、無所謂，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背心已經因為那個問題浸濕了大半。
但這是值得的，他終於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還活著。
可是這還隻是一個開始，聞子澈一邊沉重的跟上聞澤的腳步一邊在心裏對自己說，既然容容還活著，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證她能夠一直好好地活下去。
聞子澈跟著聞澤走進了書房。
這不是他第一次單獨和聞澤麵對麵，但卻是最讓他感到壓迫、最讓他心情沉重的一次。
一直理所當然以為的單純商人之家灰飛煙滅，聞家，竟然一直遊走於暗黑的邊緣，暗地裏毒品、軍火統統走私販賣，真正盈利的竟然是這些東西，而在明麵上的那些產業統統都是障眼法。
聞子澈其實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放著正經的生意人不做非要去做那些非法的東西，的確是高回報，可也有著高風險不是嗎？
“坐吧。”聞澤開口打斷了聞子澈的思緒，他雙手放在書桌上撐著下巴看著聞子澈，“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吧？也說說你都知道了什麼。”
“容容包裏的調查報告，我也有一份。”聞子澈麵不改色的撒謊，“如果那些東西是假的，你們壓根沒必要弄走容容；可如果是真的，你們逃脫不了幹係。”
聞澤沒有理會聞子澈言辭中掩藏著的責難，隻是淡淡的開口，“東西呢？”
“銷毀了。”
“哦？”聞澤顯然不相信。
“並不能當成證據讓你們付出代價，留著又有什麼用？”聞子澈好笑的反問，“要不是容容出了事，我甚至懷疑那份調查的真實性，可是現在，我還需要懷疑嗎？”
“是嗎？”聞澤微笑起來，對此不置可否，“那你對此有什麼想法？”
“輪不到我對此有什麼想法。”聞子澈的聲音低沉下來，絲毫沒有繞圈子的意思，“爺爺，不如你可以直說，要我怎麼做你們才能放過我和容容。”
聞澤的表情煞是好看，這大概是他經曆的最直接的一次談判了，再次示意聞子澈落座而在他終於坐下了之後，聞澤才開了口，“這次的事，我和你爸爸都覺得對不起你，可是事已至此，我們也隻能這麼解決了，畢竟在S市無論是得罪了承天集團還是慕家，都是個麻煩。而尹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按道理，我們不能留她活口。”
“爺爺，何進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嗎？他願意那個孩子長大了叫我爸爸嗎？”聞子澈故意忽略聞澤的後半句，單挑前麵半句問向聞澤，他的確相信聞澤和聞勉後來默認聞子淨的作法是為了和氣生財，可是聞子淨呢？他的目的是這樣嗎？
他可不認為如此！
聞澤果然皺起了眉頭，“這個孩子的事，何進並不知道……”
“連我都知道了，何進真的會不知道？”聞子澈冷笑了起來，“何進雖然年紀大了點，可畢竟還沒結婚，慕兮然是慕家大小姐，又為人家生了孩子，卻要做我的老婆讓我認一個便宜孩子，這說不過去吧？若有一天揭開了這個謎，將來誰的臉都不好看，我好歹也是聞家的人，代表了聞家的臉麵，爺爺真的覺得這樣以後被人指指點點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