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鳳,你怎麼來了?”姚悅的話裏帶著生疏,更有深深的懷疑。
西堡中學和河東大學是兩個毫無關聯的地方,在西堡中學見到於鳳,又是在兩人見麵不久,姚悅立刻就能猜想到於鳳的目的。
機敏如學生會幹部,不免也一時口拙。於鳳更是擔心的看了一眼楊銳,為了避免她識破自己的算計,故作熟絡的迎上前去,摟著姚悅,笑道:“我不是聽你說西堡中學怎麼怎麼樣,恰好有時間,就來看一下。”
她不看楊銳還好,看了楊銳,頓時讓姚悅炸了毛。
這時候的姚悅,就像是一隻懶洋洋的貓,平時懶得賣萌懶得理人,可要是有人跑到自己麵前,給主人賣萌,她是不能忍的。
她的神情動作,加上動物屬性的話,就是一隻弓起腰,豎起尾巴的貓。
當然,姚悅不覺得自己像喵星人,更是將自己的感覺埋藏在心裏,可在動作上,她是毫不猶豫的甩開了於鳳,冷言道:“我不記得給你說了西堡中學。”
姚悅不是個善於表達的女生,冷言冷語已然是她能做出來的極限了。
於鳳被甩開了亦是笑眯眯的,轉了個身,像是好朋友似的道:“別生氣嘛,我來幫你提包。”
說著,她就撈起姚悅新買的帆布包,想掛在自己肩膀上。
“啪!”
呂芝毫不客氣的將於鳳的手給打開了,道:“咱們又不認識,你拿包做什麼?”
如姚悅這樣的女孩子,就算是十分生氣,也不會做出如此激烈的動作。呂芝卻不一樣,她雖然都沒有完全弄明白情況,卻不妨礙她分清敵我。
對待敵人,給一巴掌又算得了什麼。
於鳳的手背瞬間紅了一片,笑容再也聚不起來了,寒聲道:“這是什麼意思?在學校好好的,出門就翻臉了?再說了,她又是誰?”
即使被打了,她也知道問題的症結所在。於鳳才不在乎姚悅和呂芝高興還是生氣,她在乎的是楊銳怎麼想的。
她的表情動作,也包含著驚訝和委屈,仿佛不理解姚悅和呂芝的態度似的。
忙了兩天時間,於鳳連論文方向都沒拿到呢,她現在關心的是不要讓楊銳惡了自己,否則,這一趟可就白跑了。
隨著高考的臨近,楊銳的時間會越來越少,於鳳也不知道以後是否有這麼好的機會,再能找到這麼厲害的人來指導自己寫論文了。
看看楊銳的預考成績就知道了,全省第一,那是正常人能考出來的嗎?
河東大學倒是有幾個厲害的助教,還有今年新畢業的留校牛,可河東大學再牛的學生,也沒有狀元牛,更沒有發表過兩篇外國期刊的。
再者,於鳳能找到的教師和學長,本身也忙的厲害,麵對論文的時候,本身亦有敝帚自珍的嫌疑,很少有人願意認真的做指導了。
像是楊銳給姚悅那樣批改論文的,一個都沒有。
國內學校的科研氣氛是越來越濃了。以前的時候,學校評價教師的時候,還會通過兩個方向來評價:教學水平怎麼樣,以及科研成績如何。
但是,自從年初的教育工作會議提出了“科研優先”的口號以後,學校評價教師水平就隻有一個標準了:科研成績如何。
某些老教師教了一輩子書,學生也喜歡,但要是沒有科研成果,該退居二線的就得退居二線,而且,連評職稱都受到限製。年輕老師受到的壓力更大,沒有科研成果幾乎是舉步維艱。
留校和新招聘教師的標準,自然也有了明顯的傾向。去年的時候,一些成績好的學生,或者是學生會裏受到賞識的學生幹部,都可以留校,可到了今年,不僅名額大大減少,留校的要求也傾向於實驗室。沒有一篇拿得出手的論文,想留在河東大學這樣的重點,已經變的非常困難。
於鳳抓住楊銳這顆稻草,輕易是不想撒手的,麵向姚悅和呂芝的時候,她簡直如雷鋒一樣剛強。
“怎麼回事?”呂芝被於鳳的態度給弄糊塗了,問姚悅道:“你認識她?”
“見過一次……”姚悅想把兩人見麵的故事敘述一遍。
於鳳哪會給她這個機會,笑著打斷道:“這幾天見了一次,不能說是見過一次吧。你們是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