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誌心中凜然,露著笑臉道:“不用人事科派人了,我把他送回去好了。”
如果請人事科的人來領商雷,他的臉就丟的更大了。現在默默回去,才是影響最小的方案。雖然在國企大院,這樣的消息用不了一天就會如風一般的傳遍。
商雷的小夥伴們悶著頭,看不出心情來,動作卻是加快了不少。
楊銳依舊冷著臉,想了想,道:“西捷製藥是個合資公司,現在因為政策等方麵的原因,也許可以養你們三年五年,甚至養你們十年八年,但不可能養你們一輩子。而且,你們也別指望能拿的比一線工人多。當然,你們可以選擇到時候再調走,但在此期間,最好夾著尾巴做人,否則,犯錯的結果隻會是清退。”
他不是隨便說說的。製藥公司決定著輔酶q10的產量,若是滿負荷運轉的,它帶給銷售公司的利潤會達到400萬美元,也許500萬美元乃至更高,這要取決於市場的供求狀況。
然而,製藥公司總共隻有20多個人,如果其中的7個人,且是有背景的7個人選擇不合作,他們產生的影響將會是巨大的——時間久了,認真工作的人也許會變的得過且過,努力工作的人也許會考慮鑽營,辛苦工作的人也許會變的懶散……糟糕的是,像是西捷製藥這樣的工廠裏的工人,需要長時間的培訓和工作才能成為熟練工,而一旦流失數量超過預計,就目前來說,一個月內有三個人無法正常工作,工廠的產量就可能下降。
這也是為什麼日本的生物製藥公司蒸蒸日上,而歐美的製藥公司總在走下坡路的原因之一。
不像是上千人數百人的大工廠,生物製藥廠的規模大部分都控製在百人以內,受限於高技術工人和高薪金,許多生物製藥廠的規模都在30人以下,它們對工人流動的容忍程度,遠比工業化時代的工廠要低。
對西捷製藥廠來說,剩下的7個人,他們的不良影響哪怕隻造成了10%的損害,也會產生40萬美元的損害,對楊銳來說,就是10萬美元的損害。
在1982年或1983年,10萬美元的損害已然是天文數字了,用來買郵票或玉石,放到30年後,少說也值十數億元,用來買房的話,三五棟上海淮海路上的洋房到時候也值數億元。
楊銳怎麼可能忍受這樣7個混吃等死的家夥,每年給自己造成如許多的損失?哪怕是可能性,楊銳也不樂意。
雖然在製藥廠裏沒有股份,楊銳的話語權卻一點都不弱,因為這裏所用的技術就是他開發的,而且,他還會開發更好的技術,盡管不一定會繼續投入西捷製藥廠,卻不妨礙他的決定權。
楊銳特意叫來香港經理,將自己的要求再說一遍。
管慎回答的更是痛快和中國化:“楊sir放心,隻要有人不聽話,我就直接清退,如果西聯不高興,就讓他們重新派人進來領紅包。紅包總數不少,他們不會不高興的。”
撿豬心同時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辦公室幹事們齊齊一頓,心裏湧起寒意:這香港人太陰了。
西堡肉聯廠的人多了去了,誰不願意到新工廠來領多一些的工資?工作環境還舒服些。隻要總數不變,肉聯廠的管理層才不會為清退的人說話,隻會為自己多了一項權力而高興。
派人到西捷製藥廠,以後會變成大家爭奪的目標之一吧。廠長李大頭肯定願意一次賣掉的東西反複再賣的。
“參觀考察結束以後,給他們也加上培訓課。嗯,我們要增加一個工人的培訓項目,長期性的。”楊銳想了想加上這句話。他以後興許會開自己的製藥工廠,國內工人總是多一些好,若是西捷工廠能有培訓熟練工人的能力的話,對它本身的穩定性也是一個幫助。
管慎沒有多想的應了一聲。西捷製藥廠的運行費用遠比捷利康總部要求的低的多,增加一個培訓項目並不會增加多少支出。
丁誌卻是多看了楊銳一眼,現在的工人還是很在乎技術的,若是培訓以後能進入西捷製藥廠這樣的工廠,那可比技校要強多了。
不過,要想推行新政策,首先得要通過今天的參觀考察,否則,說什麼都是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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