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去哪兒了?”
一個多小時後,兩手空空的陸揚從汽車站走出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綿軟無力,走了幾步就一屁`股在汽車站外麵的花壇邊沿上坐下,一隻手微微顫抖著從懷裏摸出一包香煙,抖了幾次,才抖出一支香煙含在嘴裏。
另一隻手又去摸火機,近來他已經很少抽煙了,身上這包煙放在身上半個多月了,還有半包,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抽一支。
但也正因為這樣,火機裏已經沒汽了他也不知道,此時他想抽一支煙,結果接連七八下,火機都打不出火來,本來就不好的情緒頓時爆發,猛然用力把火機砸在腳下,發出一聲輕微的爆裂聲。
隨即,又把嘴裏的香煙摘下,用力捏了一把,也砸在地上。
這個時候,他心裏恨極了邵大海,低著的腦袋、眼神忽然變得淩厲起來,如果邵大海這個時候在他麵前,陸揚肯定會衝上去將他打個半死。
他恨邵大海,也恨自己,邵大海把照片發給了曹雪,但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作死,沒有把持住自己。
不作死就不會死、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心煩意亂之下,陸揚感覺有些腦仁發脹,右手便扶在額頭上,手指用力地掐著兩邊的太陽穴,心裏正煩著呢!陸揚忽然聽見麵前傳來一陣嘿嘿的傻笑聲,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十六七的二貨,正彎著腰,仰著頭看他臉上的表情,最可恨的是這二貨還咧著嘴傻笑。
這二貨是把他陸揚當笑話看了。
陸揚一言不發,就那樣冷眼看著他,早已經微微發紅的眼睛越來越淩厲,麵前的二貨本來笑得挺開心,在陸揚越來越淩厲的眼神下,嘿嘿的笑聲沒了,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的消失,眼神不敢和陸揚對視,遊移著閃來閃去,忽然傻`逼似的撓撓頭,裝作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被二貨當作笑話看,陸揚也沒心情在這裏坐了,忽然起身準備離開。
那已經轉過身不緊不慢離開的二貨聽到身後陸揚起身的聲音,好像受了驚嚇,媽呀一聲,撒腿就跑。
就這樣的二貨也有資格笑我?
陸揚感覺一陣悲哀,重生幾年了,居然被一個二貨笑了。
其實這個時候,陸揚很想打人,但打一個二貨,他丟不起那個人,搖搖頭轉身離開。
從H市趕回J市的時候,陸揚將車速開到近乎飆車,車經過時帶起的勁風,能將路邊一人的香煙吹滅,從j市回上海的時候,車速卻隻有三十幾碼,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漠然地癱在駕駛座上。
從J市離開的時候,天空本來就陰著,陸揚離開j市不久,嘩嘩的中雨就下了起來,下雨天,容易讓人多愁善感,也容易讓本就多愁善感的人更加不堪,此時就是這樣,望著車外的雨幕,陸揚情緒更加低落。
偏偏這個時候,邵大海又打電話過來,陸揚之前隨手扔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個不停,陸揚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邵大海三個字,就收回了目光。
手機一直響到因為沒人接聽而自動掛斷,但幾秒鍾後,它又再次響起,一連三次,後麵兩次陸揚幹脆沒有去看一眼,任由它執著地響著。
三次之後,手機終於真正安靜下來。
陸揚依然漠然地開著車,而遠在a市的邵大海則坐立不安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他和陸揚是大學四年的同學,就像陸揚了解他性格一樣,他也了解陸揚的性格。
四年相處下來,他早就知道陸揚這個人平時沉默寡言,似乎什麼都不在意,就算有人在他背後說他壞話,被他聽見了,他也隻是微微一笑,一點都不計較。
有人找他聊天,陸揚也會給予笑臉,偶爾微笑著回應幾句,但一旦他真的生氣了,就會一言不發,當初在學校的時候,胡穀私下裏就這麼說過陸揚,說這家夥是典型的咬人的狗不叫。
一想到這一點,邵大海就想到兩年前在y省k市第三中學門口那家小飯店包廂裏,陸揚反威脅他的話。
“完了!這次他恐怕真的會找人做了我……”
邵大海真的被嚇到了,越想心裏就越發毛,陸揚的性格,還有新聞上報道他目前至少7000萬的身家。
忽然,邵大海抓在手裏還沒放的手機響了起來:“快使用雙節棍!霍霍哈嘿!快使用雙節棍!謔謔哈嘿……”
以前覺得很叼`毛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嚇了邵大海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