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大門合上，世界清靜了。
司扶傾轉身，查看了一下少年臉上的傷。
皇貴妃那一巴掌不輕，他的麵龐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可他沒有哭，更沒有任何神色上的變化。
然而就是這副冷靜的模樣，反而更讓人心疼。
司扶傾也來不及說什麼，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太醫院，很不客氣地拿了最好的藥。
她一邊給少年上藥，另一隻手寫字。
——她打你，你怎麼不躲？她隻生你沒養你，算不得母親。
她記得史書上記錄皇貴妃的後半生。
沒有被廢，但被幽禁在冷宮中，生不如死。
少年咳嗽了兩聲，淡淡的：“因為我知道你會來。”
司扶傾一怔，隨後皺眉。
——我若是不來，你豈不是會受很重的傷？
史書上有記載，胤皇回宮沒多久，那時他還很孱弱，被幾個皇子一起推下了冬天的池塘。
連發高燒七日，中間隻有一個老嬤嬤在照顧。
但後來他沒再受過什麼傷。
少年背著手，他說得風輕雲淡：“你一定會來。”
司扶傾眼神瞬變。
他竟然真的等了她一年？
還在算日子？
連分秒都算的這麼清楚？
“若你真的不來……”他負手而立，微微地笑了笑，“她近我不得，而這些人，都要死。”
司扶傾知道這個“她”指的是皇貴妃。
老皇帝和皇貴妃有多麼偏心，史書都記錄了下來。
司扶傾心髒有瞬間的抽空，她接著寫字。
——那今天還是你生辰吧？我再給你做碗麵？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看著地上的這行字，少年沉默了下：“不必了，今日非我生辰，天色已晚，我這裏沒有食材，我不怎麼餓。”
司扶傾這才仔細地打量著他。
他的身子確實沒有上一次那麼單薄了，寬闊的身材已經漸顯。
已經可以窺見日後的戰神風姿了。
畢竟古代人成熟得快，十四五歲上戰場的比比皆是。
她於是坐在一旁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才轉過頭：“別看了。”
司扶傾不聽不聽。
反正他現在又看不見她。
他似乎是認輸了，揉了揉眉心：“怎麼其他人身邊沒你這樣的鬼？你到底是從何處而來？”
司扶傾揉了揉眼睛，頭又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手還在地上寫字。
——你不是其他人能比的，所以我來了。
看到這句話，少年的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幽深。
全息遊戲完美地模擬了人的所有感官。
司扶傾白天在安城路演，也踩了一天的高跟鞋，竟是比她逃脫進化者聯盟的追殺還要勞累。
藍天白雲下，微風輕拂，疲憊上湧，她趴在躺椅上，很快睡了過去。
少年看萬一卷書，站起來：“要出去轉轉麼？”
沒有回應。
他稍稍擰眉，轉過頭。
他能夠感知到，這隻鬼還在這裏，並沒有離開。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鬼還會睡覺。”少年垂下眼睫，似乎有些無奈，很輕地歎了一聲，“也不知道你是什麼類型的鬼。”
他也翻閱了有關書籍，更是出宮找收養他的主持專門了解過。
可他遇到的這隻鬼，完全不一樣。
少年手上握著泛黃的書卷，接著坐下來看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抬起頭，重新看向搖椅的方位。
依舊是空無一物。
可他知道，這次確實是空了。
一年。
他慢慢起身，望著浩瀚的皇宮。
不知道一年後，又會是什麼樣子。
他等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