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歡顏將自己的錢寶令給他,“渭雨鎮之行結束後,我會以打探各地勢力底細為名,將你和冬涉支出去,你掩藏行蹤,秘密收集市場上的功法,別叫人察覺有我的影子,免得武館家族這些勢力杯弓蛇影,以為官府下一步會強製收走他們手中的功法。”
“好!”
寄書鄭重應下,又聽席歡顏道,“我想看些同圖書樓中沒見過的書冊典籍,你若有幸見到,一並買下,不論類別。”
這之後,席歡顏指名鎮上的三星強者,下了戰書,約在五天後進行挑戰,然後便先分組去完成學術考察。
她帶了四個二星,負責社學這塊。
眾人在鎮司府前分開,她一行騎馬往鎮東的矮山去,路過鎮中心附近的十字街時,被堵了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圍在街邊,在高聲的念誦中,稍顯安靜。
這念誦者,正是堂虎,念的是同州州法——生權法典,其中包含了生命權、物權、繼承權、契約等關乎子民生活方方麵麵的內容。
在不違背帝國公法基本法理的前提下,公爵可以製定自家封地上的律法,這就是生權法典被製定的條件。
但它是踩了帝國法漏洞的,帝國法規定源師的生命層次高於武師,武師的生命層次高於普通人族,普通人族的生命層次高於奴隸,隱藏含義,源師可以隨意打殺下麵的階層,這也是如今榮華人的主流認知。
生權法典在這句話後加了一句話,即生命層次有高低,人格無貴賤,由此賦予子民人格之間的平等,誕生人格權,人格權保護子民的生命健康、名譽榮譽等。
這也是整部法典的核心法理。
現在暮州默認歸屬於星燼,行的也是生權法典。
堂虎在她麵前口出妄言,說,官不官的,暮州沒這玩意兒,她就安排他和他的手下,輪流跪在這街市口,誦讀法典,糾正一下錯誤的認知。
多棒。
青木笑說,“三天前您讓巡鎮衛押著人在此誦讀法典,飛雪武館來鬧了一場,聽說是您下的命令後,立刻灰溜溜走了。”
“是嗎。”
席歡顏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自是看到了堂虎苦大仇深卻又不得不念的表情。
堂虎感受到她的視線,到嘴邊的詞發燙,磕絆了好幾下,沒念出來,圍觀人群回頭望去,似乎意識到了來者的身份,慌張地讓開了道。
馬蹄清脆的踢踏聲一步步壓在堂虎心上,愈來接近,席歡顏用馬鞭挑起他的下巴,眸中好像藏了一麵深空之鏡,背後是冷漠,前麵映著他的狼狽和無地自容。
“生權法典講述的法理,沒讓你感到升華嗎?”
“......感到了。”
“那笑得開心點。”
堂虎的胸膛上仿佛被一萬匹雄鹿踐踏而過,麵上強顏歡笑。
“接著讀吧。”
他醞釀了一下,調動畢生演技,歡快激昂地念出嚴肅的律法。
席歡顏勉強滿意,提了個建議,“還行,如果能端出你想把自家招牌廣而告之的迫切心情,或許更好。”
啊啊啊啊啊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