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歡顏伸展了一下手腳,扣上麵罩,到旁邊的兵器台上拿了一把同色深藍色的刀。
寄書也拿了一把係在腰帶的鐵環上,歎道,“火蟲一事竟還沒完,可惜了那些無辜殞命的人,死了也不得安寧,但願我們此行,能讓亡者安息。”
眾人都還記得前段時間的禁火令,對火蟲也知曉一二,不過大部分都不知道,火蟲是誰發現的。
寄書卻是了解的,他怕席歡顏親曆了火蟲寄生人體的事後,心存彷徨,無法對裏麵那些東西下手,故而特意來感慨一番,強調那些人已死,如今主宰他們身軀的是火蟲。
席歡顏抽出刀刃檢查了稍息,將它插回刀鞘,掛在腰間。
經過麵罩透出的聲音變得有沉悶,“我明白,走吧。”
十人陸續裝備完畢,在一名守衛兵的帶領下來到一扇黑門邊,白揚柯在旁道,“半個時辰,能清除多少就清除多少,時間一到就出來。”
“是!”
冬涉默不作聲地打開了門,率先進去,裏麵並不是集市,而是第二扇門。
等最後的黃粱將第一扇門關上,十人的視野都暗了下來。
“準備好了嗎?”曲傅驕輕輕問了一聲,搭在第二扇門上的手摸到了鎖,他也不在意眾人的沉默,待眼睛適應了這裏的黑暗,轉動鎖上的鑰匙,打開了第二扇門。
呆板的、了無生機的吆喝聲一疊一疊地傳入他們的耳中,帶著詭異的熱鬧。
此時,他們站在集市口,身後沒有門,天上與四周也沒有黑布,入目隻有人來人往的集市和夜色下的草原。
“是結界吧?”風雅在門消失的位置敲了敲,閃現出了門的輪廓,這下大家安心了,否則真有被拋棄在異空間的蕭瑟。
“現在怎麼辦,清除?”青木的猶疑也是大家的猶疑,因為他們發現在這方灰暗的集市裏,那些人竟在如常買賣交易。
如果不是肢體僵硬了點、聲音呆滯了點,還真像正常人。
即使白揚柯在外解釋過了,可當親眼看見這些能動的“人”,多少有點慌。
他們見過血,見過死人,可誰特麼實實在在地殺過人?!
這可不是演武場上點到為止的對練,也不是擂台上的勝負比拚!
席歡顏關注在另一點上,她好像被他們護在了中間,這導致她看不見前麵的集市景象......
“你們在等什麼,他們的生命力終止於火蟲降臨的那瞬,他們的意識也已被火蟲同化,他們就是火蟲。”她看向寄書,“你怕了嗎。”
問的是寄書,也是其他人。
“就算是人也得殺,怕殺人當什麼兵!”昌燎拔刀衝了出去,瞅準一個站在攤前準備付錢的客人,一刀斬向了她的腦袋。
刀過脖頸的刹那,寒冰之息封住了碗大的傷口,不消三息,這人就被凍成了冰,沒有熱血四濺的場景。
寄書心中暗罵,怎麼老有人搶他先,話不多說,旋即殺入集市。
冬涉、曲傅驕一左一右跳上兩側棚頂,沒入集市深處。
剩下的人不甘示弱,戰鬥素養壓下了雜七雜八的念頭,刀刃直指這座灰暗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