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燼瞥了眼,“這裂痕還挺有趣的,就是有點醜。”
這她就不同意了,“我覺得也不算太醜,母親你站我這邊看,看它長得像不像株鬆樹?”
星燼從小用盡珍奇之物,反而不在意外物的貴賤,在她眼裏,這張書案的最大價值是提神醒腦,幾道裂痕並不影響它的作用,但席歡顏的話讓她上了心,“我聽書院說,你提前結束了好幾門課,如有富裕的時間,學學修身技藝也是好的,琴、棋、書、畫、鑒賞、儀度,你喜歡什麼?”
“......”她是不是變相說她的鬆樹醜?
“技藝傍身,多多益善,可母親,我也就沐休日回宮,時間上恐怕安排不過來。”
“這無妨,我可以在綠蔭坊市安排一間修身館,你有時間就去學,然一旦開始學,不許半途而廢。”
星燼摸了摸那片裂紋,今日海穀、廷華先後找了她,一個說東君有鬼才之姿,一個死命暗示東君對源核器感興趣,她心底是高興的,隻要小孩願意學,她便支持。
不過年少得誌,有時亦是大不幸,她不會故意打壓她,唯助其陶冶情操、修飾儀表,養浩然之氣,秉至大至剛之風,禦世間誘惑。
席歡顏沒有得到想要的衝突,還多了一堆要學的東西,心裏有點遺憾。
其實她還挺想看母親發火的,莫名覺得那場麵很好玩,但她自認不是為了作死而作死的人,也不太想實踐書中愚蠢的範例,所以她還是繼續聰明優秀、端莊優雅、懂事明理比較好。
“我定認真修習各項技藝。”
“倒也不用一下學太多,慢慢來。”星燼遞給她一個公章,“綠蔭坊市符鋪轉你名下了,我還把海穀調到了那裏,這樣你在書院裏學習符刻術方便點。”
星燼的語式一點也沒給人拒絕的餘地,頗有種公事公辦的冷硬。
放今天之前,席歡顏也許會乖乖收下道謝,然而對比在育兒書上做筆記的母親與眼前的母親,她克製不住發笑,一下抱住她的腰身,忽又放開,“母親怎知我缺錢了,這店鋪我會好好經營的。”
“你缺錢了?”星燼還沒從這一抱中回過神,本能道,“我再給你增加月例。”
席歡顏搖頭,“不必,我相信有了這家鋪子,我能養活自己,將來還能孝敬你。”
“我用得著你孝敬?”星燼負手往外走,“天黑了,用膳去。”
“你用不用得著,我都得孝敬啊,母親。”
席歡顏在永安殿吃了飯,便回長寧殿休憩。
星燼獨自踱至小書房,在坐榻前站了幾息,抬手一揮,墊子下、角落裏飛出一冊冊書籍疊在她掌中。
她隨手將它們放在榻上,從懷中拿出一本黑皮冊,上麵幾個鎏金大字《讓孩子發現你的愛》。
“封匠。”
一道黑影兀然出現,“屬下在。”
“這位著作者寫得不錯,把他的書都買來。”
星燼說得一本正經,十分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買什麼曠世奇作。
作為屬下,黑影木著臉,見怪不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