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造型簡單、嫌杯麵粗糙、嫌雕刻技術差,每次都能挑出點瑕疵來。
席歡顏碰了幾次壁,估摸著這老太是要她以大師水平去做一隻杯子,便沉下心來專研木工法,碰到難以理解的技藝手法就故意做錯個杯子,讓誓妍老太指點。
這日,她發現木頭都用完了,提著斧頭去紅杉林,野獸似的直覺卻讓她在踏入紅杉林的那刻停住了腳步。
風聲簌簌,葉紅如血,分明是無數茂盛的枝葉隨風輕舞,卻透著詭異的蕭索。
她遲疑半晌,抬步走了進去,腳下枯枝落葉開裂的聲音在她耳邊無限放大,她繃著臉,朝林深處靠近。
一絲血腥味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席歡顏循味換了方向,向右邊去。
驚鳥飛過上空,樹靜風止,仿佛有一隻手扼住了這片紅杉林的脖子,氣氛驀然窒息。
席歡顏的眼底倒映著一地殘肢斷軀,血紅的髒器四散著,混了枯葉泥土。
倏忽風聲破空,她側身一讓,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劃過肩頭,那東西落到地上,一隻腳恰好踩到個頭顱,哢嚓、噗咕,場麵不忍直視。
席歡顏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打量這東西,身子忍不住發虛。
它兩腳立著,約莫七尺高,頭上無發,眼中無珠,隻有一片眼白,四肢壯碩,弓著背,渾身青黑。
讓人頭皮發麻的嘶吼聲從它口中溢出,緊接著,它身子一矮,如虎豹般撲殺向席歡顏,席歡顏錯開腳步,又一次躲了開來。
她深吸了兩口氣,平日練的招式在腦子循環播放,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出手,那邊,一擊不成的異魔轉了個身,五指利爪當麵抓來,未近便已麵頰生疼。
這要是被它抓實了,半個腦袋都得掉!
直麵死亡,席歡顏動作比思考快,身一仰一旋,繞到它背後,雙手握著斧頭狠厲劈下,黑液四濺,斧刃透胸!
異魔刺耳的尖叫震掉了周遭樹葉,它猛地轉身一爪掏向席歡顏的心髒!
席歡顏無奈放棄了嵌入它身的斧頭,爆退數步,拾起一根枝條,飛踏上樹,猛然一個淩空後翻,將那異魔的頭踩入地裏,手中枝條隨之迅疾如刀般劃斷了它的脖子!
她躍開數丈,盯著這異魔仍在掙紮的身子,確認它隻是在垂死掙紮後,上前拔出了斧子,再給了它一下,讓它永遠安靜了下來。
還沒歇口氣,寒意再度爬上背脊,席歡顏環顧四周,草木窸窣,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接近,她心道不好,拔腿就跑,與此同時,數條迅猛的黑影從林中躥了出來,殺向席歡顏!
她匆忙掃了一眼,共有九頭。
算上之前殺的,足足有十頭!
村裏的判斷錯了,不是一頭兩頭,是一群!
席歡顏心跳如鼓擂,卻沒有向村莊那邊去,而是跑向了無人的山中。
她爹娘沒給她測過實力,但她知道,她可以徒手碾碎村裏那塊用來粗略評定力量星階的石頭。
她自覺鬥不過身後那群東西,若去村中,無非是多找些人陪葬。
陪葬?
嗬,她還沒活夠,怎麼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