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聽完,涼薄的唇畔微微扯動,沒有溫度的眸子看著她,一手勾了她的下巴,“我該理解為,你希望她們出事?還是希望她們平安?”
蘇安淺被迫仰著下巴,也不躲,十足的配合,笑了笑,“自然是平安無事,畢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這種奇怪的字眼讓燕西爵有一秒的恍惚。
好像她知道婉兒是養女之後,真的就絲毫沒再介意,甚至極度懺悔她的愚蠢。
“有機會我去看看燕雅吧。”她看起來是明理賢惠的提議。
燕西爵終是隻扯了扯嘴角,“不必。”
他冷然轉身出去了,她還在原地站著,也許,靠近燕雅來再次靠近他的方式是不對的。
這麼想著,蘇安淺笑了笑,也正好,反正她最不會的就是戴麵具裝好人,在複雜的人際關係裏也不夠圓滑。
那晚,她幹脆不知道燕西爵是什麼時候來睡的,或者是到底有沒有回來跟她一起睡。
她起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再鬆濤居了,樓下隻有周嫂在給她準備早餐。
不止是那天,接下來很多天,蘇安淺基本看不到燕西爵的身影,當然也沒有聽聞關於他和柯婉兒的任何事了。
那個取消婚禮的消息早沒了影。
蘇氏她去過兩次,意料之內的麵對一群情緒失控,恨不得把她撕了把公司最後一點價值均分的董事們。
每一次,她都隻是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讓他們鬧,鬧夠了,她照樣不加理會的離開。
因為上一次流產的事,她特意去醫院檢查了一遍。
迪韻帶著她去的,她去檢查,迪韻就一直等著她。
“醫生說沒什麼問題。”她出來時淡淡的笑。
“沒事就好。”迪韻眼神裏是有著心疼的,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以後別再這麼傻了,身體是自己的。”
蘇安淺依舊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似是而非的玩笑話,“以後恐怕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燕西爵現在最討厭的應該就是我了。”
迪韻看她這樣的神色,還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情緒,沒有悲傷,又淡淡的自嘲。
隻得寬慰著,“西爵高高在上,有脾氣能理解,估計一時半會很難過去,但他肯定也不想,慢慢就好了。”
她笑了笑,並不是十分在意的樣子。
迪韻把她送到醫院門口,看著她打車離開。
燕西爵接到迪韻的電話時,人還在YSK辦公室,聲音很冷,“什麼事?”
迪韻聽得出他的冷漠,或者說對什麼事都提不起溫度的那種感覺,也不拐彎抹角,道:“淺淺剛剛來醫院了。”
燕西爵捏著手機,幾不可聞的蹙眉,腦子裏不免浮現出那天在手術間看到的場景。
當時隻有震驚和憤怒,現在更多的反而成了對鮮血的壓抑。
“你不用緊張。”迪韻先於他開了口,“身體做了檢查,沒什麼毛病,不會影響以後生育,放心吧。”
燕西爵聽完,倒是冷冰冰的一句:“我不關心這些,她不想,就一輩子沒機會生我的種。”
迪韻挑了挑眉,果然還在氣頭上,也笑了笑,“其實淺淺對你沒變,我都能感覺出來,不然她都做那麼絕了,任何事都不可能讓她繼續留在她身邊。”
對此,燕西爵隻是扯了扯嘴角。
掛了電話之後,他在落地窗前站了許久,目無焦距,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隻是長久以來一直這樣胸口壓抑。
電話再次響起,他蹙眉。
是老爺子的。
“別以為我回來照顧燕雅了就沒人管你。”燕老顯然也還在氣頭上,“我告訴你,關於蘇安淺的事還沒完,你最好能給我像樣的答複,我會讓人去北城。”
燕西爵神色淡淡,隻是薄唇微動,“好。”
他不會放她走,所以這件事是要繼續下去的,關於付嫣的調查,自然也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