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握了握袁湶的手,袁湶隻是認真的看著銀幕,趙丹峰能感覺到手掌裏的那隻手,有些許顫抖,還有些發冷。也許是緊張,也許是興奮,不管是什麼情緒,對袁湶來說都是值得高興的,是一場真正的勝利。因為這是九六班女生們第一部主演的電影上映,梅大姐就算了,現在是學妹。
“我從沒想過你會這麼棒,即便是拍戲的時候,即便是我盲目選擇信任從沒上過鏡頭你的那時候。”趙丹峰輕聲說著,袁湶眼睛片刻不離銀幕,淺淺笑著回了一句,“全世界都沒人相信我可以,隻有你,即便是盲目的,也是唯一的。”
看著銀幕上的袁湶,趙丹峰逐漸就將寧婧給自己留下的印象洗出腦海,繼而是一個清冷的女戰士。忽然就明白為什麼馮曉寧在兩人之間艱難的選擇了袁湶,因為女主角歸根到底是一個女戰士,而寧婧更像一個俏麗的女護士。影片裏,袁湶在說到黑子為什麼回來參軍,眼神中爆發的熾熱,連一直遊離在電影之外的趙丹峰都有些熱血沸騰。這是一個戰士對於戰鬥的渴望,是一個不屈的鬥士對於抗爭的執著。
其實袁湶就是這樣一個人,柔弱的外表下隱藏的是絕不服輸的戰鬥意誌,無論是對待什麼,隻要是跟自己有關的,袁湶都不允許自己輸。可以溫柔,就像個女護士,給保羅仔細的包紮著傷口。可以恬靜,在小河邊仔細的梳理著頭發,展示著一個女人的柔美。但當將手榴彈放在腰間的那一刻,便拋去了一切跟戰鬥無關的東西,一個女戰士,由此誕生。
不用華麗的身手去展現戰士的強大,也不用拿著槍英勇的和敵人對峙。這個女戰士強大的是意誌,是從不缺乏的鬥誌。這時候趙丹峰忽然開朗,明白馮曉寧吹牛的戰爭三部曲要說的是什麼,真的不是那些華麗的戰爭場麵,特效效果,而是一個普通人對於戰爭的看法。在《黃河絕戀》裏體現出來的,就是一個忘卻生死,時刻準備犧牲自己的女人,戰士般的意誌和不可戰勝的鬥誌。
站在黃河邊,壺口瀑布奔騰的波濤轟隆作響。那個張開雙臂,仰望天空的女戰士,在那一刻,卻是透露著和戰爭無關的東西。天地交接的瞬間,袁湶就是個青澀的小姑娘,用國人特有含蓄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輕鬆心情。而這一點,恰好是整個影片最重要的一個對比。安潔是一個女戰士,女護士,不管是什麼符號加在身上,都改變不了她是個小姑娘的本質。本性的釋放,隻有在這一刻才有。戰爭的殘酷,毀滅人性的地方也是用這樣的對比悄然道出。
“這是一個即便是你自己都難以超越的角色,安潔會是一個經典。”趙丹峰輕聲說著,側過頭看去,袁湶嘴角隻是微微動了動,拍拍趙丹峰的手,“下麵是你的鏡頭。”
趙丹峰也是想起來,下來就到了黃河邊要渡河的戲了。看著自己的形象,會心一笑。黑子這個角色因為自己也有很大不同,不再是個西北大漢固有的形象。而是一個有些躊躇,猶豫,卻在關鍵時刻,不管是為了安潔,還是自己女兒,都能毫不猶豫站得出來的爺們。其實這樣的形象才符合抗爭中大多數普通戰士的形象,他們都是忍無可忍才站出來,拿起武器,走上抗爭的道路。放下槍,他們都是最淳樸的漢子,向往的是最質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