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看守黎文彥的,是兩名年輕刑警。
開門前,不忘叮囑唐黎:“這兩天嫌疑人情緒不穩定,進去後,自己注意一點。”
唐黎點頭:“好。”
因為是嫌疑人,黎文彥住的單人病房。
唐黎進門就差點踢到搪瓷杯,正是黎文彥方才扔地上的東西。
至於黎文彥——
唐黎將視線投向病床,黎文彥屁股受傷未好全,這會兒趴在病床上,腦袋也纏著紗布,或許是近日諸多不順,整個人顯出了老態,再無往日的春風得意。
一身豎條紋病號服,更是將那份狼狽烘托得淋漓盡致。
扭頭瞧見唐黎,他的眼神頓時變尖銳。
“聽說爸你要見我。”唐黎開了口。
黎文彥搭在枕頭上的雙手,緩緩地攥緊,心裏一肚子的火!
他怎會察覺不出唐黎的順風順水?
正因為有了這個對比,才更顯他此刻的窮途落魄!
再回首去看,恍若置身夢中。
似乎在一夕之間,自己就變得一無所有。
緝_毒英雄,參議院議員,這些頭銜都在離他遠去。
原以為把唐黎嫁給宋柏彥等於多了座靠山,如今看來,屁點好處都沒撈到,就跟肉包子打了狗似的,該遭的罪,一樣都沒少遭!
還因為這個女兒,自己被毒販綁去緬北,受盡非人待遇!
若非S國行動小組來得夠快,他都懷疑自己會埋骨在那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蘸著鹽水的鞭子抽在身上,那滋味,現在他做夢都還能夢見!
好不容易回來,卻將麵臨十年起步的監禁生活……
那一個億,他就是扔到水裏還能聽個響。
宋柏彥讓人取走這筆錢,不但沒幫他擺脫公安_部的究查,反而變成他貪墨唐家私產的有力證據,真是操他娘的蛋!
走到這一步,若還猜不出自己著了唐黎的道,他這十幾年在政壇也白混了!
這個與他八字不合的女兒,從未真正與他冰釋前嫌。
她記恨自己苛待過她,也記恨他殺了唐珅!
所以,借了宋柏彥這把刀來對付他!
問題是——
他還不能告訴所有人,這個女兒是唐珅的後代!
這樣一來,唐黎是嫁不成宋柏彥,但他隨時也會被唐黎反咬。
到時候,不再是十年起步。
也許就是無期徒刑。
唐黎已經在不遠處的椅子坐下:“爸要是沒想好怎麼說,可以慢慢想,我上午也沒其它事,不趕時間。”
片刻過去,黎文彥終於出聲——
“李氏是怎麼回事?”
唐黎一挑眉,答得不甚在意:“不就這麼一回事,想必爸已經看了新聞,沒錯,我就是李氏流落在外的繼承人。”
黎文彥:“……”
唐黎是人是鬼,黎文彥再清楚不過,當場冷笑:“你是李氏繼承人?你要是李氏繼承人,那我還是暹國的王!”
唐黎蹙眉,言語間是批評之意:“爸去了趟緬北,我看是把癔症帶回來了。”
黎文彥:“…………”
“我知道爸叫我來,是想聽什麼。”
黎文彥眼角抽搐,沒否認唐黎的預言。
唐黎勾起唇角:“可是……要讓爸失望了,我母親確實是李灝的親侄女,我母親離世了,李灝的兒子又英年早逝,未留下任何子嗣,我不就成了嫡係的繼承人?”
“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