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驪華轉回了身。
唐黎望著她:“我可以答應你從此留在南瓦,但你也得保證,往後金三角的生意,必須有我的一份。”
這是要參與毒品買賣的意思了。
靳驪華也給出答複:“景天還小,等他上中學,我自然會手把手教你做生意。”
說白了,就是還不信任她。
四年是觀察期。
“那時候,太遲了。”唐黎對這個期限提出了異議:“你讓我做景天的母親,必然是希望我真心待他,如果未來四年我的付出得不到回報,我不確定自己可以堅持多久。”
唐黎的野心,統統寫在了雙眼裏。
靳驪華卻未立即應允,隻說:“一旦沾手那些生意,再想退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既然我打算參與,就不會中途甩手不幹。”
唐黎沒回避靳驪華眼神的審度,“你說得也沒錯,男人確實都靠不住,若不是為了證明我外公不是真的毒梟,我也不會突然回清府,事實上,李灝手裏並沒有替我外公反案的證據,這次返回S國,如果不被劫來這裏,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這番話,明顯有另一層意思。
靳驪華沒再著急離開,正準備套問一番,唐黎就自個兒和盤托出:“上回我被擄去克欽邦,宋柏彥發現我外公是唐珅,回到首都沒多久,他就跟我辦理了離婚手續。”
“你們離婚了?”
“是。”
對靳驪華來說,這絕對是個意外的結果。
“他說先撤銷婚姻關係,將來他從現在的位置退下來,再跟我去複婚。”
唐黎提起這一點,情緒難免起伏,偏偏故作平靜:“李灝找到我,在電話裏告訴我,我外公不是真的毒梟,我不想做九年隨時可能被踹掉的地下情人,才會帶著保鏢去暹國。”
然而,李灝卻讓她失望了。
靳驪華聽懂她的意思。
唐黎又道:“如果你覺得我在騙你,可以去查我的個人檔案,我相信,你查得到。”
靳驪華確實可以查到唐黎的婚姻狀況。
倘若唐黎在騙她,這個謊言很快就會麵臨拆穿。
靳驪華離開前,唐黎又提一個要求,“我是李氏本家唯一的子孫,等李灝病逝,我要你幫我坐上李氏家主之位。”
所以,唐黎願意留在南瓦,確實是權衡過利益的。
她還想借勢爭奪家產。
沒了宋柏彥作靠山,她爭不過那群豺狼虎豹。
唐黎有野心,也有自知之明。
野心,是好東西。
靳驪華揚唇:“隻要你說得屬實,李氏若虧待你,做婆婆的,自然要幫你討一個公道。”
唐黎聞言,也勾起嘴角,“那我就在這等您核實後的答複。”
靳驪華一走,沒多久宋景天也摸回來。
剛才他是被扣住了。
小家夥觀察一圈就猜到有人來過,“是那個欽溫瓦?”
“嗯。”唐黎回答,也揀起門旁的板凳。
宋景天看她把板凳遞過來,下意識地接住,一邊又問:“那我們還跑嗎?”
這會兒跑還來得及。
唐黎卻道:“我已經答應這樁婚事。”
“啥?!”小家夥瞳孔地震。
“我已經答應結婚。”
唐黎重複一遍。
靳驪華確定她離異的事實,恐怕用不了半小時。
不出意外,今晚的婚宴還會繼續。
“答應結婚是緩兵之計。”唐黎解釋:“當下要做的,是推遲婚宴。”
宋景天:“怎麼推遲?”
唐黎沒言語,隻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宋景天:“???”
核實唐黎的婚姻狀況,不過是打個電話、再等幾分鍾的事。
靳驪華沒想到,唐黎真已經離婚。
這個結果,不算是壞消息。
唐黎與宋柏彥再無瓜葛,還是被舍棄的無瓜葛,倒省得她繼續試探,剛掛下電話,杜瑪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
“怎麼了?”靳驪華問她。
“少爺。”
杜瑪說著緬語,一邊雙手比劃:“小少爺摔了,腦震蕩。”
“什麼!”靳驪華霍然起身。
靳驪華趕到小樓,瞧見宋景天躺在地上,身旁還有一堆嘔吐物,唐黎正跪著,用手背貼孩子微紅的腦門。
“怎麼回事!”
唐黎頓時紅了眼眶,“都怪我,告訴景天結婚的事,景天一時接受不了,踩著板凳打開衣櫃,說要收拾東西回家,結果,結果一腳踩空,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