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薛父當年去世很可能不是意外。
所以,薛崖才會陽奉陰違。
“原欽……”季銘開口。
“原欽中了四槍,其中一槍挨著心髒。”郭曆又道:“閣下已聯係暹國首相洪泰,暹方承諾會盡全力搶救。”
季銘:“那夫人呢?”
郭曆靜默兩秒,才回答:“夫人不知所蹤。”
“目前隻能確定是被薛崖劫持。”
具體情況,還得等原欽清醒才能知曉。
郭曆突然又說:“就在中午,青市港口那邊,有漁民打撈出一隻童鞋,恰好與事故中撿到的那一隻配成對。”
“青市已派出打撈隊,在附近海域展開搜救工作,尚未有結果。”
學校事故發生後,先生異常地繁忙。
除了要應對議會各種質疑,還得親自安排家中事宜。
事關二爺,老太太都急出了病。
如今夫人再次出事,無疑是雪上加霜。
季銘隱隱窺見這兩者的聯係,卻又不敢妄下斷論,當會議廳的門推開,他看到先生正與人視頻,牆壁的投影上,是一個麵容精幹的老人。
季銘認出來,是暹國前任首相。
——李灝。
對方,也是夫人娘家長輩。
季銘與郭曆入內,未聽到任何談話。
然而——
隻從先生的神情來判斷,方才談得想必不怎麼愉快。
瞧著不動聲色,實則暗濤洶湧。
季銘跟隨宋柏彥多年,看出宋柏彥其實是露了些情緒的,正是這點情緒,導致了會議廳內氣氛的反常。
有時候,並非隻有責問才能彰顯威嚴。
此刻的宋柏彥,似乎叫人難以捉摸,龍顏不悅卻又那般明顯。
然後,季銘聽見先生講了四個字——
“李家很好。”
是點評,何嚐不是申飭。
李灝也接話:“如今局麵,非我所願。”
“那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嫡親後代,我從未想過將她真正置於險境。”終究是他報仇心切,錯將豺狼當成了小綿羊:“李家的一切,我都會留給那孩子,也已經叫人動身去南瓦。”
“李家的一切,還不值得賠上一條性命。”
宋柏彥道:“宋家的家業,已足夠她揮霍半生,如果她想要,可以統統拿去;而李家沒有的東西,在我這裏,她也已經擁有。”
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比權更誘人的?
而這恰恰是李灝失去的東西。
李家間接造成唐黎被擄,已然觸了這位S國總統的逆鱗。
哪怕他們還能這樣麵對麵地交流,卻與‘談笑風生’相去甚遠,不等李灝再說話,宋柏彥先開腔:“李家也是時候好好重整家族產業。”
話落,也預示著通話結束。
李灝已聽懂——
李家近一半生意都依賴於S國。
今天過後,李氏集團的貨物,在S國怕是不好清關了。
以宋柏彥如今的地位,點名扣押一家企業貨物,自然是有失身份的,但現在,他就是準備這麼幹,還提前通知了他。